年九福侍奉在边上,在食盒里挑挑拣拣,选了一块枣泥核桃酥放在萧成煜手边。

“殿下,今日可要如何赏?”

侍寝宫女第一次侍寝是必要赏赐的,这赏赐也有定例,不过是金银珠宝各一,便也就足够。

但无论是因着皇后娘娘的面子还是萧成煜的态度,年九福都不敢随便打发这位沈姑娘,因此才多嘴一问。

然他问完,萧成煜也只安静吃核桃糕,并未回答。

年九福:“……”

年九福真是觉得萧成煜这性子太过别扭,他心思太深,又总不肯明说,往常都要叫人猜上个千百回,最后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好在年九福伺候他多年,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倒也能猜到五六分,总不会随意办坏事。

见萧成煜不言不语吃核桃糕,面容上却很闲适,不同以往早起上朝那般满脸阴翳,年九福思忖片刻,便斗胆猜测:“给沈姑娘加一等?”

萧成煜没说话,这一次,说话的却是那位应当在熟睡的沈姑娘。

沈轻稚细细软软的嗓音从寝殿内飘出来:“殿下,您起了?”

萧成煜捏着核桃糕的手微微一顿,年九福赶忙窜到内室门边,飞快打开了房门:“沈姑娘,晨安。”

沈轻稚身上已经穿好了外衫,只头发来不及盘好,随意用丝帕束好,披散在脑后。

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尽数洗净,借着晃晃宫灯,照耀得雪白小脸素雅别致。

沈轻稚似是还未睡醒,素净的小脸上都是困顿,她迷迷糊糊踏出寝殿,直往萧成煜身边而来。

“殿下,晨安。”

她这么说着,唇边绽放出温柔的笑意,如同深夜里安静绽放的昙花,幽香氤氲,静雅别致。

素面朝天的沈轻稚,显得越发稚嫩可爱,此时瞧她,才让人意识到她也不过二九芳龄。

萧成煜的发髻已经束好,他用温帕擦干净手,道:“怎么起了?”

沈轻稚来到萧成煜身边时,已经全然清醒过来。

她眉目含笑,温柔端庄:“妾侍奉殿下晨起,是规矩也是本分,妾今日未及醒来,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经过昨夜那一遭,萧成煜多少知道她性子,她心中其实并无多少对太子这个身份的崇敬之心,她只要往上爬,只要做人上人,只要在宫里无人能及。

此时这般做派,倒也不是给他看的,而是给年九福等人瞧。

萧成煜知道她的心思,难得不觉得她的直白市侩,反而很是可爱,因着即将早朝,无暇他顾,萧成煜便也不多同她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