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外面是一整面的竹窗,此刻全部都别打开,让明媚的阳光照耀进来。

竹窗前放有软塌和博山炉,对面一道姹紫嫣红的四扇屏风,被光影照耀得瑰丽缥缈,颇有意趣。

沈轻稚瞧了一会儿,才看向萧成煜:“陛下唤臣妾过来有何事?”

用饭赏景都是后话,萧成煜一定有要紧的事。

萧成煜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事,只是想起两日未曾见她,便让人把她请了来。

可人请来,他又不知要说什么,一时间竟显得有些凝滞。

沈轻稚眨眨眼睛,难得从他面上看到犹豫,不由有些担心:“陛下,可是有什么大事?”

萧成煜深深看她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他手里不自觉捻起佛珠来,蜜蜡佛珠在他手里一下下转着,仿佛高天之上的转经筒。

他手里念着佛,嘴上却说着杀伐果断的血腥事。

“后日围猎定有事端,倒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莫要害怕。”

沈轻稚眯起眼睛笑了:“陛下,臣妾这么大的胆子,何时怕过?陛下不用为臣妾担心!”

听到她的话,萧成煜漫不经心点头:“是,你说得对。”

这么说着,他便吸了口气,端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口。

下一刻,沈轻稚就看到他捂着嘴咳嗽出声。

“咳咳。”

十分难得的,萧成煜把自己咳红了脸。

沈轻稚:“……”

那茶水是年九福刚倒出来的,还有些烫口,谁知萧成煜看都不看,一口就灌下一整杯,能不被烫到吗?

“陛下,您真是的,”沈轻稚忙去了帕子,探过身去轻轻给他擦脸颊便道水渍,“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乱吃茶呢?”

沈轻稚声音里带着些无奈,却又有些浓得化不开的笑意,萧成煜对上她的视线,顿时觉得脸上更热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手忙脚乱的,同平日的大大相径庭。

沈轻稚轻笑一声,仔细帮他擦干净脸,然后对战战兢兢的年九福道:“这不怪陛下,都是年大伴的错,怎么能上这么烫的茶呢?”

年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