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回想片刻:“我怎么从没见你去过?”

庄凡心道:“我以前每天都去啊。”他挪近,有意无意地撞对方,“你来之后,我想陪你一起午休,就没去过了。”

三番五次,偶尔碰见图书馆的老师,总要数落他,训斥他,再后来,他的志愿者资格证被吊销了。

顾拙言从未了解,定了定,回神时庄凡心丢下他走出去一截。他抬腿跟上,到花园的甬道,树,繁花,比十年前修整的更漂亮。他却没看榕柏棕榈,不瞧风铃茉莉,只望着庄凡心投在细碎光斑中的剪影。

过往的知觉在复活,庄凡心对他的好,明着的,暗里的,全叫他想起来。

顾拙言怎能不心软,庄凡心走后,那种好,他这些年再也没有尝过。

“你走不动了?”庄凡心停下喊,“快点啊!”

顾拙言吞咽一口,几步便追上,像个被撞破心事的毛头小伙,从后捏住庄凡心的细颈,掩饰道:“校园内禁止喧哗。”

庄凡心嘴角轻咧,感觉这男的好虚伪,校园内还禁止早恋呢,当年不是在教室里亲他?他回头,瞥顾拙言的嘴唇,恰好经过一片阳光底下,觉得渴。

他们找到当时的班主任夏老师,三届学生带过,夏维仍然记得他们的名字,不禁感慨,曾经优秀的两个小孩儿转眼就成熟了。

说了说如今的情况,夏维有股意料之中的欣慰,反复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有出息。夸完,又问,成家没有?有孩子了吗?

顾拙言和庄凡心一起摇头,夏维想当然地催,你们抓紧啊。

从办公室出来,庄凡心小家子气地贴着墙走,仿佛怀着小秘密的少女,磨蹭,悄悄的喜和羞,顾拙言撸他的头发,像撸一只猫:“怎么了?”

“你没觉得,”庄凡心的目光很灵,刷地落在顾拙言的脸上,“没觉得夏老师那话,像是催我和你结婚吗?让咱们抓紧。”

顾拙言噗嗤笑喷:“夏老师还问生没生孩子呢,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