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哦,我听她说了,你和她大吵一架。”因为与朋友出门,那次老爸并不在场,“我在这里偷偷跟你讲噢,其实这回我也不那么赞同她的做法。”

我得到大力支持,2000亿资金流入A股市场带来了强劲反弹,“就是啊!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她开什么玩笑?”

“可反过来,你也要理解你老妈。她真的是病急乱投医,是为了你考虑。”

“……我不需要!”

“呵,你说归说,但心里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吧。你的婚姻是家里眼下最大的事,我和你妈可能真的说不管就不管了?”

“那也不要什么人都往我身上扯啊!我就是气她那副恨不得拿我打个三折,放在菜市场去买的样子。她把我当什么了?”

老爸在那头轻轻笑起来,“你们娘俩啊。”随后他变换了口气,话语间满是怜惜,“只是,你也许会慢慢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法谈恋爱了。想要和以前那样——年轻人式的浪漫得恋爱——会变得越来越难。”

我还是完整地、重新将那段话默写一遍吧。大学时代我并没有结交男友,偶尔有一个两个也只在暧昧过后迅速完结。但大学校园里数量最多的不是梧桐树,而是随处可见的恋人们。

有一天我坐在操场旁的台阶上,这个看来跟微缩版罗马竞技场似的地方,台阶有三层楼那么高,一圈椭圆形的红色跑道在我脚下,聚集了不少人在踢足球或嬉戏玩耍。很快我的视线里,一个人影从跑道上飞奔而出,几秒后他撞上站在草地那头的一个姑娘——我几乎能听到从那个拥抱中发出的“嘭”的一声。我几乎能听到这个温情而动人的声音。

大概有几分钟,我凝视着他们,并拢的膝盖中间夹着那本王小波的书。

“你不在我眼前,我面前就好像是一个雾沉沉、阴暗的海,我知道你在前边的一个岛上,我就喊‘爱!爱呵!’你喜欢傻气的人吗?我喜欢你爱我又喜欢我呢。”

“你知道吗?郊外的一条大路认得我呢。有时候,天蓝得发暗,天上的白云好像一个个凸出来的拳头。那时候这条路上九走来一个虎头虎脑、傻乎乎的孩子,他长得就像我给你的那张相片上一样。后来又走过来一个又黑又瘦的少年。后来又走过来一个又高又瘦又丑的家伙,涣散得要命,出奇地喜欢幻想。后来,再过几十年,他也许就永远不会走上这条路了。你喜欢他的故事吗?”

大家都离过去太远了,很难想像曾经的情愫在今时今日还有捕获我们。它的力量原本就单簿,仅能黏附年轻时天真而荡漾的物质,比如心,比如肩膀、断发或剪影,但在面对凹凸不平、复杂情况下的局面时,就如同超市出售的3M牌墙上挂钩,印在背面的说明书上坦白地写着它起不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