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宇向来宠他,顿时心疼不已,起身就去找负责做饭的丁六算账。

谁知丁六态度却不像往日那般恭敬,直言道,“饭堂里没灵米了,做不出胭脂灵米饭来,就这白米饭还我们几个凑银钱买的米,你们要不吃就算了。”

正好省了他们的口粮,反正没其他吃的。

赵峥宇明显不信,“怎么可能!?”

他来小苍山三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缺灵米的情况,他们后山八十亩的灵田!里头可全都种着胭脂灵谷,谁家缺灵米他们小苍山也不可能缺!

当即皱着眉头质问丁六,“定是你手脚不干净,拿了我们的灵米去换灵石,是不是?”

丁六怒极,“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在饭堂里干了近二十年,何时有过拿灵米去换了灵石银钱的举动。

倒不是他没生过想昧下点灵米的想法。

确实是有那个贼心没贼胆。

落日镇多大个地儿呀。

里头有几个地头蛇、做些什么营生、住在哪里?在这片待了几十年的顾砚哪样不知道?

他刚来小苍山的那年,偷偷昧了点灵米去卖,前脚刚找到收灵米的小贩。

后脚就被连人带东西拎到顾砚跟前去。

顾砚倒也没当着那小贩去翻他背的东西,只是低声跟人道了声谢,领着他从落日镇走回了小苍山。

近百里的山路呀。

周围丛林密布、荒无人烟,摇曳的树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中爬出来的魑魅鬼影,阴气森森。丁六在跟在后面,在阴森中是越走越心虚、胆战心惊,生怕顾砚是察觉了他偷卖灵米,杀人抛尸。

越走越心生忐忑,越走越害怕,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小苍山。

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饭堂里。

浑身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全是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累出来的汗水,鞋底早就被磨烂得不成样子,剩下两块烂布片挂在脚踝处,脚底板也被磨得鲜血淋漓、十根脚趾更是如同钻心似的疼痛。

后来每每回想起来,恍若是去炼狱里走了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