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是闷坏了。难得重回故地,自是想要四处走走逛逛。

得了陆九霄应允,午膳过后,弄巧翻箱倒柜地寻来一顶帷帽,一番拾掇后,沈时葶执写下要置备的物件单子,乘车离去。

锦州商贾云集,店肆林立,大街小巷穿-插交错,每一条街巷皆有各自的特色。

如东市多卖玉石、古董等奇货,而西市则多是些药肆、香铺等。

沈时葶去的便是西市。

云袖驾马,弄巧同坐车,透过车窗打量与京都大相径庭的街市。

沈时葶见她好奇,细细与她说道锦州的“街市化”。

她扬起嘴角道:“到了夜里更热闹,你瞧见上头的那些灯笼么?”

弄巧闻言仰头。街市上方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线,线上挂着一顶顶小灯笼,像是乞巧、元宵时京都街巷布置的那般。

“夜里这些灯会尽数点亮,很漂亮的。”

她说这话时,正路过芜安巷时。

小姑娘蓦然一顿,侧身望去望去,却见那间熟悉的铺面上的牌匾已焕然一新,刻着一个偌大的“吴”字。

原本的沈氏药行也不再是药行,成了一家金银铺子。

她一时看晃了神,心下怅然,眨了眨眼扭回脖子。

须臾后,马车停在了元明巷。

沈时葶进到一家药行,将方子递给掌柜,买了几味药后,便步行至前头的店肆。

她记得此处不远有家香铺。

弄巧细看的置备单子,“呀”了声,指着一旁道:“姑娘,此处有卖香炉。”

沈时葶顺着她的目光瞧去,是一间瓷器铺子。

她微愣一瞬,蓦然想起那日在京都时孙氏所言,沈望娶的正是元明巷瓷器铺子,杨掌柜的女儿。

想来,便是这家了。

她拉住弄巧,“去别处买吧。”说罢便要转身。

倏地,不远处缓缓走来两道挽的身影,正是孙氏与她新进门的嫂嫂,杨氏。沈时葶浑身一僵,隔着帷帽垂下的白纱,目光微紧,即将要迈出的步子也生生顿住。

见那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瓷器铺子,她攥了攥心,改口道:“就这吧。”

于是,一行人迈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