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要给什么老百姓游艇小船撞见才好。”曼库索说。

“可是你不是说过整个航道已经关闭了吗?”雷明斯问。

“没错,不过那是指进出港的商渔船,西航道那边的游艇码头区可就难讲,虽然是大半夜的,可是谁也不敢担保没有饮酒作乐的富商大买或是吟诗赏月的雅皮。湾里头一般老百姓的小艇谁也管不了,而且导航雷达上也看不到这些小不点,平时我们进出港也得让他们像让大爷似的,他们才不管你什么军舰商船的,眼里更是没有避碰规则那一套。”

“有这事?”

“这是个自由国家,舰长,”雷恩慢悠悠地说,“您恐怕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了解自由的真正意思了,这两个字常被人误解滥用,不过——您挑了它却是一点也没选错。”

“你住在这附近嘛,曼舰长?”雷明斯问。

“对,我们舰队部也在这,家就在维吉尼亚滩附近,进湾口朝南边那一片海滩住宅区上,不过,恐怕这一趟是回不去了,上头准备尽快要我们再出海——也只有这样才行,弟兄们人多嘴杂——看样子,今年圣诞又不能跟家里一块过了。没办法,谁叫自己干了这一行。”说着曼库索笑了笑。

“您家里还有那些人?”

“三个,太太带两个小仔子,大的叫迈可,八岁,小的四岁,叫多明尼加。他们也都习惯了老爸不在家了。”

“你呢,雷——杰克?”

“一男一女。我大概可以在家过节了,抱歉,曼舰长!不过,早先我还一直在怀疑回不回的去哩。我看,等事情都就了绪,咱们可是得挑个时间再聚一聚,连你们俩下边的弟兄们,大夥一起庆祝一番。”

“那可是得不少桌呦,”曼库索笑了起来。

“我会记在中情局的帐上。”

“对了,中情局会怎么处置我们?”雷明斯问。

“跟我前两天同您说过的一样,舰长,大概顶多一年以后吧,您就可以想干什么尽管干什么了。随您自个高兴,住也好,走也好,到那去干什么都行。”

“就这样?”

“就这个样!而且我们美国人一向也以殷勤好客自豪,报告舰长,要是我有机会从伦敦再调回来的时候,您和您舰上的官员随时欢迎到我家里来,我那儿的门永远为您们敞着。”

“拖驳左转了。”曼库索朝前头指了指说。驾驶台上方才这一段话,令人无端兴起了一股依依离愁。

“你接手吧,曼舰长,”雷明斯点了点头说。毕竟,这已是曼库索的港了。

“左舵五度——”下头传来一声覆诵舵令的长音。“报告舰长,左舵五度到,双车进一,左舵五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