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说:“我当然知道什么是‘观察’。”

艾玛:“那你来看看,你觉得那几个搞考核的都是什么性格?”

时渊也搬了个板凳,坐在她身边。深红色幕布被掀起了一角,刚好能看到台上。

第一个试镜是金发男人,他演的是酒保,正声情并茂地说着:“先生,让我再请您两杯酒吧,就当是为您送行了。没有人能活着从森林回来,那里有可怕的树妖!”

可怕的树妖?时渊:“……”

观众席的最前排坐了三个人。

左边是漂亮的黑发女人,右边是门口让填表的男人,而中间是一位中年男性,穿着短袖,胀鼓鼓的肌肉绷紧了袖口,他往后靠,像是一头健壮的雄狮。

艾玛说:“喏,中间坐着的就是剧团的团长,沃尔夫冈。他们会给试镜演员打分,我在观察哪个人好说话。”

“为什么要观察这个?”时渊问。

“这不是想争取高分嘛。”艾玛打了个呵欠,“而且,提前了解潜在的同事总不是坏事情。我已经看出来了,那个男人最苛刻,女人中立吧,沃尔夫冈反而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个,他每次都笑得……嗯,特别慈祥。”

于是时渊和她一起看。

演酒保的男人铿锵有力地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希望您能杀死可怕的树妖,结束这场噩梦!”

女人面无表情,男人轻声叹息,沃尔夫冈笑着直点头——从体型来说他是最有压迫力的,配上这笑容,迷之反差,像一只慈祥的狮子。

第二个演员登场,饰演商人,摸着络腮胡说:“老板,价格是真的不能再低了,我这已经是赔本买卖了啊!”

女人面无表情,男人轻声叹息,沃尔夫冈直点头。

第三个演员饰演救世主,一脸清高:“我是给予你们救赎的人,我是你们的光。”

女人面无表情,男人轻声叹息,沃尔夫冈直点头。

第四个轮到艾玛,她演的也是酒保:“再喝一杯酒吧,敬您的勇气,希望您可以平安归来。”

女人面无表情,男人轻声叹息,沃尔夫冈直点头。

时渊是最后一个上场的,他穿着柏树戏服,摇摇晃晃地上了台。

站在台上了,他才意识到整个演出厅有多大。目光放远,数不清的座位阶梯式排列,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暗红色的天鹅绒柔软,二楼还有一排包间,雕了花纹。过去的这里肯定奢华又热闹。

观众席的三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时渊的尾巴尖蜷缩起来了。

但他经过了这几天,恐人症有所缓解,心里还是害怕,表面上已经不大看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