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墨北收到站内短信,那个头像是个蜡笔小新的人说,我是那个穿红毛衣的女生,麻烦你把原相片传给我。

在我失踪的那几天,陆意涵平均每天要打三四个电话问陈墨北有没有我的消息,陈墨北一方面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我,一方面又要替我隐瞒我的去处,很辛苦。

自从顾萌开始躲着他之后,他也懒得再去找她了,但失眠的夜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也觉得很抓狂。

阑珊真的很不幸,她几乎是在陈墨北人生中最失意最沮丧的时刻出现的,多年后陈墨北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当初之所以接近阑珊,不是因为惊艳,不是因为爱慕,而是因为寂寞。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寂寞的人在亘古不变的夜里辗转难眠,每座城市的大街上有多少对貌合神离的情侣不过是因为害怕孤单而牵起对方的手。

孤独是世纪绝症,我们这一代人谁都不能幸免。

原本说好周末一起去爬山,可是因为我的不负责任,陈墨北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就在他要关QQ的时候,阑珊的头像亮了。

陈墨北事后发誓说他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才叫她一起,我挑起眉毛笑,我说管你是什么初衷,反正目的是达到了。

阑珊是跟顾萌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子,跟我和晴田也完全不同,在她之前和之后,我们都再也没见过那样云淡风轻的一张面孔。

她少言,少笑,不是隐忍情绪,而是真正的波澜不惊。后来我们才知道,造就她这个性格的是她骨子里传自她母亲的那些基因。

那时的阑珊,几个词语就可以概括,不嗔、不怒、不争、独善其身。

当我跟她成为朋友之后问起她那天为什么会愿意跟陈墨北一起去爬山,她淡淡地回答我,因为他长得帅啊。

我看着她那张素白的脸,我想,这张脸如果哭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啊?

但直到她离开我们,去了北京,我都没有看到她流过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