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泽站得越来越费劲,只能扶着床尾的栏杆。

柏时言挡在他前面,他感觉就像一座山似的,让他哪里都去不了。

他站立艰难,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微微垂着头,一语不发。

幸好柏时言很快就转身离开,又走到了最里面,似乎有些话要跟那位联合会诊的病人说。

谷泽背着镇痛泵,推着输液器,一瘸一拐,滋味酸爽,在不断拉扯伤口中朝着走廊对面的洗手间走去。

他努力让自己忽略背后的柏时言,就当对方不存在。

不就是分手了么,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没必要这么怕柏时言,大胆点。

……但他就是觉得好尴尬。

分手了,再见到对方时应该都有一种互别苗头的心态,让对方看看自己分手后过得很好,让前任后悔。

但他现在的状态显然不好,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而前任衣着光鲜靓丽,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生。

他听说刚毕业的医学生好像只能当住院医,前任毕业最多也就两年,都已经是主治了,看起来过得不错。

他尊重,祝福……个鬼。

他也真的好想上演那种分手后前任过得十分凄惨,跪着求已经功成名就的他复合的戏码。

可惜没有,他就只能想想。

他努力贴墙前行,一位男护士路过他身边,问:“这位病人,你怎么了?”

他深呼吸,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低声说:“我想去洗手间,没事的。”

“我扶你去吧。”男护士一脸担忧,“你这样很危险。”

他默默看了一下病房门口到洗手间门口的距离,足足一个走廊,两三米,平时几步路的距离,现在犹如天堑一样,真远。

而这之间并没有可以扶着的东西,输液器的小车车一点都不稳当。

确实是太远了,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低声对男护士说:“谢谢。”

男护士立刻用手撑着他,往对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