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个时辰未停手,那意气风发的小马驹已经初见轮廓。

她也饿到前胸贴后背,握着刻刀的手也微微发颤。

再回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某人早就没了影儿:“爷呢?”

滴翠边侍奉她净手边答:“宫中传唤,一个时辰前已经走了。见福晋认真,便没打扰。临走时留了话,让奴婢瞧着些时间,一旦福晋您忙活超过两个时辰就立即制止。”

“好歹吃口饭,略歇歇,才能继续。否则的话,他就做主往书肆买上几本书,让四阿哥勤奋好学去。”

啊这……

伊凤好笑摇头,滴翠见状忙劝:“福晋别不信,阿哥爷真真把您放在了心上,处处惦记着。反而是您,又是冰点阁,又是俩格格的。连往延禧宫献的殷勤,都比惦记阿哥爷多。”

“您这雕工这般出众,也未见送阿哥爷点什么。倒是给小叔子送礼积极,也就是咱们阿哥爷豁达……”

小滴翠滔滔不绝,伊凤却越瞅她越像某人的粉丝儿。

把人给气的哟,都口不择言了:“奴婢,奴婢还是粉条儿呢!这千般思量万般仔细的,还不是为了主子您?您命好,赶着咱们阿哥爷洁身自好。堂堂皇子阿哥,后院干干净净的连根草都没有。”

“纵着您随心肆意,都没点子忧患了。要知道这世道,连农人多打了三五斗都要琢磨买个妾的。您不恭顺小意,自有大把的美人儿愿意柔情似水,到时候您跟小主子们可怎么好?”

“放肆!哪个给你的胆子,竟敢这么跟主子说话?”胤禔暴怒,看着滴翠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

刚还千伶百俐的丫头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抖若筛糠,连个饶命都不敢说。

没想到能这么寸的伊凤:……

认命拿起帕子,给某人擦手:“爷不是被皇阿玛召进宫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回也见不着这么以下犯上的一幕。”

想想自己捧在手心,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的福晋被个小小丫鬟指手画脚,胤禔这火气就腾腾往上窜。

知道绕不过这茬儿的伊凤笑:“哪有什么以下犯上?分明是忠心小丫鬟冒死直言,盼着主子能有所收敛罢了。毕竟皇家虽不兴和离,无大错也不会贬妻。但身为男子,让后院女人有苦说不出的法子比天上的星子还多。”

“比如褫夺管家权啦,不许与娘家往来啦。直接宠妾灭妻,把孩子抱给别人养啦,甚至直接给修个小佛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