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站在田野边上,远处有农夫在耕作,连绵不绝的耕地一路延申,直到看不到其尽头。

不知何时,有农夫低着头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原来是出行的王后跟他们要水喝。

刘友也吃了一口当地的溪水,只觉得冰凉且又甘甜。

农夫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看这穿着和那马车随从,就不敢轻视,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刘友喝了人家的水,想了想,似乎是该给与赏赐。

摸了摸自己衣袖的钱财,他又迟疑了起来,面对自家的子民,似乎有比钱财更合适的赏赐。

他抿了抿嘴,忽然开口问道:“老丈啊,这平日里可曾遇到什么麻烦?”

刘友如此询问,远处的那几个近侍都惊呆了。

他们瞪圆了双眼,他们的大王何曾关心过政务啊?这怕是第一次来询问百姓的生活。

那老丈急忙摇起了头,“一切都好……多谢贵人的关心。”

刘友大概能感受到这老者的一些害怕,他再次说道:“若是有什么事情,您直说无妨,不必忧虑,我就是来地方,看看民情,我与……长沙王很是相熟。”

老丈沉默了会,随即说道:“贵人啊,倒也没什么事,可是您既然开口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是这样的,县学距离我们太远,途中又要过水,我们的孩子都还小,常常有孩子落水的情况发生……有些时候下起大雨来,桥头都容易被淹,大人尚且过不去,何况是那些孩子呢……”

“我知道了。”

刘友点着头。

坐在马车,朝着县城的方向出发,王后还在说着自己沿路的见闻,刘友却轻声说道:“其实长沙国挺好,很安静,长安就要喧闹的多,我不喜欢在长安外出,可我每次想要见到亲人,都得前往长安……我没有什么才能,我弟弟让我来为他治理长沙国,可是我没有能治好,我不太懂得这些……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羞愧。”

“大王,您这是什么话啊,长沙国民殷富实,大王没有为自己修建宫殿,没有放肆的去享用,任用了合适的贤才,使得大臣和睦,无论怎么说,您都算得上是一代贤王啊。”

刘友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王后原先并不认识刘友,原先还担心这位大王不好相处,可是在与他成家之后,才知道了这位大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总是带着一股自卑感,觉得自己不如他人,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明明是高皇帝的儿子,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格,可王后却挺喜欢这位长沙王的,虽然看起来怯弱自闭,但是这个人还是很良善的,心地很好,很容易害羞,像一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王后在这一路上,都试图证明刘友的才能,也不知刘友听进去了多少。

而当他们返回王宫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行人站在门口,周边还有灌婴在与他们交谈着什么。

刘友很是惊讶,急忙下了车。

那些人看到刘友,在灌婴的带领下前来拜见了他。

“仲父!”

刘戊附身长拜,刘友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来,脸上当即就出现了笑容。

刘友只有在面对自己宗族的时候,才会变得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