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岭千峰花又青,一去万里我独行。

叶靖鹰沉吟。

他在药峰独居百余年,从不教女徒弟。

无它,只不想再走定清的老路。

旁人都说,是定清道心不坚,欺凌徒儿;叶靖鹰从不信的,这桩凡尘旧事中,最先情根深种的,却是他那个女徒芳初。

定清一力承担了所有骂名与指责。

叶靖鹰同芳初的最后一面,她写此诗,定情安静刻。

彼时他们已为千夫所指,因败坏道德纲常,一日为师,本该终身为父,怎能生情。

再后来,就是听闻芳初祭剑。

这件事令叶

靖鹰警觉,他虽修医,却也要修一颗无情心。他要追求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如此督促下,必然不能令男女情爱迷惑心智。

现在他已一百多岁,早已到有心无力的贤者境界,捻捻胡子,又看花又青。

这个女娃娃,虽好奇,却也没有乱动,很规矩,这点不错。

傅惊尘出声:“我听人讲,先前为您捣药的那位童子,被朱宗主要去。”

叶靖鹰捻胡须,再看花又青,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只矜持表示,再想一想。

只有一个王不留,肯定不行,整理药房、理清药单是大事。

但想过来的外门弟子不止一人。

许多身体不够强壮、又不肯选体修苦练的弟子,大多会优先选择医修,这毕竟是危急时刻能保命的术法。

他不喜直接答应,不会在小辈面前表现得过于慈和。

倒也八九不离十了。

花又青给叶靖鹰行礼,姿势规矩标准,恭恭敬敬地说谢谢宗主爷爷。

叶靖鹰没纠正她的称呼,随意挥挥衣袖,要他们离开,先各自回住处,等傍晚,负责审讯的人自然会找他们。

傅惊尘付了一两银子,从叶靖鹰处拿走了几个小瓷瓶,白色的,透明状,闻起来有细细的味道,花又青辨认,是何首乌、桑葚和墨旱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