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煜见沈轻稚一脸理所应当,倒是并不觉得稀奇,反而夸赞道:“轻稚确实聪慧,不用朕多言,你便已然明白。”

“这是自然,我若不聪慧,陛下何故喜爱于我?”沈轻稚不过是玩笑一言,可此话一出,萧成煜却停住了脚步。

沈轻稚并未留意,可她走出去三五步距离,身边的人却不见了,她才回过头来看。

傍晚的落日余晖洋洋洒洒,笼罩在萧成煜的周身,点亮他一贯冷清素净的眉眼。

他那双凤眸深邃而笃定,眸子里的满天繁星伴着晚霞闪耀,一下子便捉住了沈轻稚的眼儿。

他就站在那,眼睛里好似有千言万语,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内心。

沈轻稚心里漏了一拍,她攥了攥手心,莫名觉得心跳也开始加快。

她冲萧成煜微微一笑:“陛下,怎么不说了?”

萧成煜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才追上了她的脚步,他那温热有力的手找到了沈轻稚的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萧成煜没有看沈轻稚,他换了个话题:“觉得冷吗?”

沈轻稚仰头看了看天,道:“倒是还好,金乌未落,余热仍在。”

萧成煜便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手牵手走了一会儿,萧成煜才继续开口:“尚宫局光织绣所就有百多人,姑姑就有十几名,这些姑姑各司其职,平日只处理尚宫局的事务,故而各宫中人都不甚熟悉。”

“在你查出李氏有异之前,慎刑司已经确认此事肯定牵扯织绣所,而且牵扯的势力不是夏国就是北齐,谋害皇后对蒋氏无利,故而朕猜测就是这两国想要引大楚动荡。”

沈轻稚此刻已经平复心绪,她笑道:“陛下实在英明神武,令臣妾钦佩,原来此番过来行宫,并非一箭双雕,可谓是一箭三雕。”

她这恭维话张口就来,语气里颇有些谄媚,但萧成煜就是听得通体舒泰,从心底里开怀。

“宁嫔娘娘谬赞了。”

两个人互相吹捧了半天,沈轻稚才继续道:“个中详情,陛下应已清楚,不过当时李巧儿说太后娘娘中毒一事不是她跟李念动的手,但她却不知另外一位究竟是谁,这如何是好?”

萧成煜却道:“她说不知,并非就真不知,若真如此,她又为何知道母后之事是夏国探子所为?归根结底,她虽为了被你提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认你为同党,但心底深处,却又没那么信任你。”

毕竟谋逆叛国是大罪,一个不慎满盘皆输,抄家灭祖都是轻的,李巧儿便是再被富贵迷了眼,也不可能知无不言。

沈轻稚心里一松,她缓了口气才道:“若她知道就再好不过。”

两个人说着话,便一起来到了行宫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