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北京。

林建设真的有些蒙了,反问了一句:去北京?锦秀从国外回来了,还是锦香那儿有事?

黎京生住院了,这次比上一次还要严重,我得去看看。

林建设听了,摇着头说:又是他?!他关你什么事,要你去管他,等下周咱们领了结婚证,我陪你去,顺便到南方玩一圈。

不,我一定得去,就赶晚上那趟车。

林建设一筹莫展地说:现在去?火车票早就卖光了。

那就买站票。她语气坚定地说。

林建设忍不住试探地问:要不明天再去?我现在就托人搞票。

她一把拉开了车门,嘴里说:你不送我,我就自己去。

万般无奈的林建设,只好调转车头,向火车站驶去。

送走了锦春,林建设望着远去的火车,慢慢地蹲下了身子。他点上一支烟,嘴里念叨着:又是黎京生,锦春你这是干吗呀?说完,痛苦地抱住了头。

回到家的林建设一头扎进卫生间,站在花洒下,打开了冷水。他现在浑身是火,恨不能抽自己的耳光,看着镜子中湿淋淋的自己,他喃喃自语道:林建设你这个傻瓜,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这是为啥呀?

他开始用力地抽着自己的脸,直抽到手都发麻了,才“嗷”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就偏偏地赖上了徐锦春?

锦春果真是一直站到了北京。她站在火车的过道里,脑子里想的只有黎京生的病。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要用自己的肾去换回黎京生的生命。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无休无止,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越燃越旺。她是学中医的,她很清楚肾在身体里所起的作用。当然,换肾也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还要有排异等复杂的过程。此时,她被换肾的念头冲昏了头脑,下了火车,她就坐上出租车,十万火急地驶向医院。

她一口气跑到锦香所在的诊室。锦香正埋头写着病历,被一头撞进来的锦春吓了一跳,她惊呼了一声:姐,怎么是你?

锦春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锦香,我要捐肾给黎京生。

刚刚站起的锦香,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她愣愣地看着锦春:姐,你说什么?

锦春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扶着锦香的办公桌,清晰地说:我要给黎京生捐肾。

锦香半天才明白过来:姐,你这是干嘛?

锦春已经想清楚了,此时的黎京生不仅是锦秀的丈夫,同时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这么多年了,她试图去忘掉黎京生,可她不但没有做到,相反,黎京生已经根深蒂固地扎在了她的心里。她想了一路,思维也慢慢地清晰了,她明白,她现在仍然深爱着黎京生。如果,黎京生过着幸福的生活,她将会把这份爱深埋于心底,让痛苦随着时间去化解。可是,现在的黎京生需要她,她要站出来,勇敢地去挽救他的生命。

锦香的疑问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她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他是黎京生。

锦香悲悯地看着锦春脱口而出:姐,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