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让勤务兵捧出一摞状子来给龚梓君看,全是对夏大龙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血泪控诉,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梓君,我说适当照顾他,那是看你的面子,给他一个公平,而不是任他逍遥法外,你懂么?”陈子锟道。

龚梓君点点头,长叹道:“是我冲动了。”

陈子锟道:“夏大龙已死,恩怨就此了结,夏家这些年来强取豪夺了不少财产,地产都要充公拍卖,赔偿苦主,宅子就给夏家留着吧,不过也没有夏小姐的份儿,这有一份遗嘱,是从夏家搜来的,你拿着吧。”

龚梓君接了遗嘱,上面写着夏家财产田亩一概归养子夏景琦所有,夏景夕只有一些首饰绸缎作为陪嫁。

“还有,夏大龙供述,夏小姐的生母其实并非病故,而是因为和货郎有染,被夏大龙私刑处死的,你回去告诉夏小姐吧,送客。”陈子锟说完了话,起身走了。

龚梓君步履沉重的回了家,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夏景夕,夏大小姐到底是夏大龙的亲生女儿,一滴眼泪都没有,冷静无比的说,我早就知道娘是爹杀的,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爹,我得给他收尸。

夏大龙的尸体被拉了回来,装殓下葬,埋在夏家祖坟,一应事宜都由女婿龚梓君操办,继承夏家家业的过继儿子夏景琦连个面都没露,他当然不会出面,只要他在南泰出现,立刻就会被陈子锟抓去枪毙。

可怜夏大龙威风了半辈子,最后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在一个清冷的早晨,悄无声息的出殡了,当天上午,拍卖夏家良田地亩的大会也在县衙外召开了。

夏家良田甚多,县里没人能全部吃下,即便那些大户也是有心无力,拍卖会夭折,这些土地只好充作官产,租给佃户收取田赋。

陈子锟没预料到这个结果,弄翻了夏家还是没找到钱,眼见风声越来越紧,大战一触即发,他这个急啊。

忽然下人来报,说是柳县长带着几个工人来到后宅,用井绳吊着下井去了。

陈子锟急忙赶到后宅,只见水井旁站了好几个工人,正一桶桶的从下面往上吊运泥浆、砖头,柳优晋一脸兴奋的打着手电筒向下面观望。

“护军使,终于有眉目了,我苦心研究多日,认定东西在井下。”柳优晋看到陈子锟进来,兴高采烈的向他禀告。

“好,快挖。”陈子锟也是大喜过望。

不多时,井下传来报告,说是井壁上发现机关,挖出一个大洞来,里面埋了很多东西。

继续挖掘,埋藏多年的财宝终于面世了,一筐筐沉甸甸的乌黑颜色的金属物被吊了上来,形状各异,有马蹄,有饼子,有方块有元宝,上面的戳子印记也各不相同,有私人银号的,有官府银库的,还有地主财东家的。

除了各种制式的银锭银块之外,还有大量用油纸包裹的银币,英国站洋,墨西哥鹰洋、西班牙双柱、日本龙洋,因为在井下时日长久,成色都不大好看,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银子。

“发了发了!”柳优晋直搓手,他到南泰来当县长,就是为了这笔财宝,如今终于大获成功,焉能不为之激动。

上大秤一称,足有两万斤,合成三十二万两银子。

“咱们二一添作五,分了它!”柳优晋道。

陈子锟道:“分?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