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六爷新娶了一房姨太太,在东交民巷瑞士表店里看中一对表,江诗丹顿满天星,全北京仅此一对,回家拿钱想去乃呢,这对表却已经卖了,为这事儿,姨太太可哭了一整天呢,表店是洋人开的,顾客信息不愿意公开,六爷也没辙。”

陈子锟沉吟一阵道:“这个好办,我知道这对表哪儿去了。”

当即回家把这事儿和姚依蕾一说,夫人二话不说,把手表从腕子上摘下来就递过去。

“你不心疼?”陈子锟奇道。

姚依蕾笑笑:“我又不是小女孩,办正事要紧。”

陈子锟大喜,又拿出自己那只表来,用丝绒盒子装上,再度前往李府,等他走了,姚依蕾才扑到床上砸着床垫哭道:“我的表啊~~~”

……

李彦青府邸,六爷把玩着一对江诗丹顿满天星腕表,摇头晃脑道:“我就不明白了,洋人的玩意儿咋就这么稀罕,这么丁点大的东西,又不是他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物件,就要十万大洋,这不成心宰人么。”

李俊卿道:“六爷,其实这一对表原来售价是两万,是我那兄弟陈子锟为了孝敬您老,花了五倍的价钱从买家手里弄来的,就这样人家还不乐意卖呢。”

李彦青道:“哟,这人谁呀,怎么比我谱儿还大。”

李俊卿道:“回六爷,据说原来的买家是个日本皇族,家里可趁钱了。”

李彦青道:“原来是皇族啊,怪不得,难为小陈了,他想办什么事来着?”

李俊卿道:“他不是当了一个护军使么,手下一旅人马大半年没关饷了,还望六爷照顾一下。”

“那陆军部这帮小子就不给人家呢,真不像话,那啥,给他开张支票,先支一年的军饷。”李彦青道,继续把玩手表。

“谢六爷。”李俊卿喜不自禁的打了个千。

……

有六爷的批示,陈子锟顺利的领到了一年的军饷,按照编制应该是三十万大洋,但层层克扣下来仅剩二十五万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占了大便宜,拿着支票神清气爽,兑了五万块的钞票,买了十大车的面粉,带着护兵驱车直奔南苑兵营。

驻扎南苑的是中央陆军第十一师,陆军检阅使冯玉祥的直属部队,岗哨见到运面粉的车队来到,急忙飞报检阅使,冯玉祥闻言大为吃惊,来到辕门一看,站在车队前的正是陈子锟。

“昆吾贤弟,你这是?”冯玉祥道。

“焕章兄,我给你送粮饷来了。”陈子锟笑吟吟的一摆手,赵玉峰端上一口小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崭新的钞票。

冯玉祥感动的眼圈通红,紧握住陈子锟的手用力摇动着:“贤弟,你也不富裕,这钱我老冯不能要!”

陈子锟道:“焕章兄是英雄人物,怎么今日也婆婆妈妈起来,弟兄们可都等着开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