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虔震惊:“……你的眼?”

唐瑾此时眼下两团硕大的青黛,头发凌乱衣袍略微发皱,鞋子都穿反了,一看就是仓促间穿上衣裳跑出来,和平日里风清气爽的模样丝毫不沾边。

他昨晚是通宵没睡吗?

花虔犹豫道:“要不你还是再睡会吧,我同哥哥……”

唐瑾已经率先朝院门走去。

呵,笑话,他怎么可能会把单独相处的机会让给贾少龙。

然而身后传来花虔焦急地喊声:“唐瑾,你还没漱口。”

花虔原是好心。

唐瑾有洁癖,是最注重外貌整洁的了,平日里光是洗漱沐浴都要花上不少功夫,如今怕是还没睡醒急匆匆地就要这番模样出去。

他若是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到时候生起气来,怕是得把街上所有瞧见他这番模样的人眼睛都挖了。

然而唐瑾却没有明白花虔的苦心,他听到花虔高喊的瞬间身子僵住,立在原地像是一座静止的雕像,仿佛风一吹就要裂开。

他以为花虔嫌弃自己,一时难得又尴尬又羞愤,又想起这些日子花虔连碰都不让自己碰,心酸得快要落泪。

好死不死,靠在门边看热闹的贾少龙忍不住嗤笑出声。

唐瑾听到那毫不遮掩的嘲笑,红着眼恨恨地瞪了贾少龙一眼,旋即抿嘴冲到屋里飞快地洗脸漱口,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又特意将自己最贵的白玉发冠戴上,再出门时已是矜贵公子。

花虔瞧着他张扬的打扮,张了张口想说太过高调,但看着唐瑾已经阴郁的眼神,顿时选择闭口,牵起他的手朝院门走去。

看着紧紧跟在花虔身后离开,生怕花虔不带上他的唐瑾,花珩笑着摇了摇头。

倒也真挺孩子气。

他又瞥了眼院中自己好不容易修整好,却又再次被唐瑾连夜掘开的花圃,叹了口气。

罢了,或许花虔说得是对的。

这些日子唐瑾虽然依旧对他表现得极度厌恶,但最多也就是恐吓威胁搞搞小动作,并没有什么疯批举动。

花珩一直觉得自己研究唐瑾,了解唐瑾,却也从未知晓他这一面。

或许如今他所面对的唐瑾并非以前的唐瑾,就像现在的自己也早已不是以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