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叫他。

父亲在他身后关上房门。哥哥什么时候来了,看来他们三个人是约好的。

“火并”就要开始。杨燹进入“战斗”状态:“什么事?……”

“你先坐下。”继母说。她指指早就预备好的椅子。

偏不。我就这么站着,而且还要抖腿。

“杨燹,你太不为家里着想。你找什么样的对象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杨家老大说。

“怎么?你们不是一贯把婚姻叫作‘个人问题’吗?”

“父亲老了,你应该为家里……”哥哥用温和而单调的声音继续说。

“算了!”杨燹笑笑,“你为家里想过什么?你想到父亲的时候他就得为你劳大驾了!不是调动,就是晋升,只要在爸爸权力范围之内的,你全想到了。所以爸爸离休后你从—星期回来三次改成三星期回来一次,因为爸爸对你没用了。得啦,想着你自己去吧!想着怎样把你在领导面前的好印象保持下去。”

“好,好,爸,这次您可是听着的,别事后又一分为二,各挨一半骂。不关我事。杨燹,谁能管着你啊?!”他气哼哼走出书房。

“爸,”杨燹抢在父亲前面说,“要是您也是这套话,我就告辞了。”他站起身。

继母“哎”了一声。父亲把转椅转向墙壁,杨燹出门后,听见父亲连吼了两声“野蛮”。

他转回身,对父亲柔声道:“明天再谈。明天我和您平心静气地谈,好吗?”

父亲阴沉地目送他。

他们总是干涉他。若干年前也是这样——

那是一个星期天,杨燹约乔怡散步。乔怡立即发现他那匆忙的样子,并非打算散步。

“到底去哪儿?”

“随便走走。”

“随便?我看好象是一条早就策划好的路线!”

他领她走到这条小街上,一个并不显眼的院门前。他象突然拿定主意似的说:“进去坐一会。”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朋友家。”

“这个朋友有趣吗?”

“怪乏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