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具一具翻过,花又青越看,面色越来越沉。

十具中,约有二四具尸体都非正常死亡。

虐杀,或者自杀。

傅惊尘教她根据白骨形状判断年龄,许多白骨,身死之时,尚不到二十岁。

都是女子。

翻到最后一具尸体,花又青顿了顿。

那具白骨十分奇怪,五根指骨皆磨损掉大半部分,并非断裂或被砍下——

看起来,就像是用这指骨去磨什么坚硬的东西,硬生生地磨到仅剩这么一点。

花又青触着那指骨断茬处,凝神皱眉:“这又是因为什么?”

黑暗的木制箱中。

冯昭昭的手指已经麻木到几l乎动不了。

五指淋淋

落下血,她手指无力,还在被迫刻着“贞静”。

那慈爱的女声,在问她——

“你还不知罪过么?”

“我何罪之有?”冯昭昭咬牙,“就因为我婚前失贞?为何男子婚前失贞被称作风流,而我就要被认作荡/妇?”

那慈爱女声叹息:“你婚前失贞已是不净,为何非但不反思己过,还要如此口吐狂言?若你安分守己,那些男子又岂能近你的身?”

“天下何时有这样狗屁不通的道理,我被强盗欺负,却要说是我的不对,”冯昭昭冷笑,“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声音庄重威严:“应自裁守节。”

“我呸!”冯昭昭大笑,“要我死?我偏不!同为女儿,我原以为你会有同病相怜之心,未曾想你也同那俗世中迂腐男人一般——我不死,我不仅不死,还要那些欺辱我的人死,我还要你、要每一个逼我去死的人死!”

女声骤然苍老,严厉:“朽木不可雕。”

“我不是朽木,你才是,”冯昭昭指尖剧痛,竭力控着自己,手指深深扒在那凹痕之中,她说,“你替男人压迫我,从中都得了什么好处?他们可赠你钱财?予你权利?可曾令你顺心如意,可曾让你自由欢喜?”

那女声沉默不言,顷刻间,稳重答:“我得到了名声,我虽身死,魂魄犹在——他们子孙后代,皆会尊我为烈女。”

“可笑,”冯昭昭似笑非笑,“被尊为‘烈女’能让你复活么?你死后还要为他们规训女子,可有人祭祀你?为你上香火?可还有人记得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