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盛京贵门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坤仪被废了宗碟,成了庶民。她与昱清侯爷的婚事,怕是要起些变故。

老实说,李宝松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差,就算与李家断绝了关系,孟极却是十分疼爱她,锦衣玉食未曾短缺,只要休沐便会在家与她吟诗作画。

不曾纳妾,也不曾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若先遇着的人是他,李宝松也该知足了。

可不巧,她先遇见的人是聂衍。

斯人若玉山,巍峨于心,辗转难忘,郁结难解。以至于一听见这些传言,李宝松就开始在合德大街附近走动,想着万一能遇见他。

结果今日当真遇见了,却不想他身边还带着个娇艳丫鬟。

若是寻常丫鬟,她自然看不进眼皮,但眼下他背后躲着的那个,身段婀娜,姿态亲昵,就算瞧不见脸,也能猜到有多动人。

他竟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也不知是该幸灾乐祸坤仪不过尔尔,还是该难过自己竟没能等到这个时候。

李宝松长长地叹了口气。

聂衍一听她这话,就忍不住瞥了一眼背后的“佳人”。

这位佳人像是恼了,捏着他的袖子偷摸扯着,一直示意他快走。

料想她也不愿穿成这样被旧识撞见,聂衍颔首,未曾多解释,径直护了她便上车。

李宝松目送这二人,怅然失魂。

一上车,坤仪就甩开他的衣袖,撇着嘴道:“我倒未曾料到你与她还有这等交情,要站在街上说这么多话。”

聂衍刚坐下,差点被她这话酸起寒颤来。

他眉梢微动,伸手将人揽过来。

一向任他亲近的人,眼下倒是推拒起来,小手在他胸前不住地抵搡,漂亮的凤眼直翻:“做什么呀。”

“想多听听这话。”他莞尔,挺直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脸侧,“再多说几句与我听。”

“侯爷这是听不得好话。”她娇哼,将脸别开,“我今朝失势,倒能看清有多少人惦记着你,有的人哪怕是已嫁作了人妇,都还望着你呢。”

聂衍难得低笑起来,眉舒目展,如清风拂玉环。

坤仪越发恼了,横眉瞪他:“你倒是开心。”

简直要被他气死了,都不知道说些好听的哄她,只知道笑,还,还笑这么好看,怪让人消气的。

嘟囔两句,她强撑着板了一路的脸,回到侯府要板不住了,连忙扭身朝自己的房间走。

“主子。”鱼白迎了上来,小声禀告,“府上收了不少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