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尘说:“我要她的恩情又无用。”

花又青:“……”

“只有你最合适,”傅惊尘说,“况且你的确也受了伤,出了不少力,如此说,不算撒谎。”

花又青坐下。

傅惊尘吹了吹那药,自己先尝了一口,试试温度,确保不会被烫伤后,才自然地递给花又青。

花又青低头,小口小口地饮着。

最后一

帖了,她同自己说,再难受也忍着。

药喝久了会苦,待喝完药,口腔中都是那泛着寒梅味道的苦味。

常人喜欢在喝药时加些糖或蜜饯果子压一压,花又青不会。

这些东西多多少少会影响药效,若是吃了,那岂不是白挨了一顿苦?只为了尝那一点点甜?

本末倒置。

熬药的罐子取下,火尚未消。

傅惊尘往上面放一个铁丝网,借着幽幽炭火,烤些带壳的花生、细细的地瓜。

倒不是不买好的,今年年成不好,能买到的地瓜都是这样细细小小,像北方冬天里的小老鼠,缩缩着,拖一根长长尾巴似的根。

他问:“冯昭昭的手指,你可帮她治了?”

“我刚想问呢,哥哥,你是故意不帮她治的么?”花又青说,“不确定你是不是有其他打算,我没敢动。”

“瞧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现在做起事来反倒畏手畏脚了?”傅惊尘笑,“我现在花心思给你铺路,可不是想让我的宝贝妹妹这样小心翼翼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事事都考虑到我。青青,我信你自己也能做得出色。”

明明是夸奖,她却觉心在跳。

花又青嘴唇又干了,大约是下午没有喝水。

“那哥哥的意思,是让我亲手帮冯昭昭治伤?”她想了想,试着从傅惊尘的角度推测,隐隐约约明白了,“你故意不给她治疗,也是打算留给我?从她的视角来看,就是我舍身救了她,尚在病中,又不顾身体为她治伤——”

傅惊尘赞许:“孺子可教。”

花又青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可是,我为她付出这么多,掏心掏肺的,你就不怕她爱上我么?”

傅惊尘沉默。

铁丝网上的花生烤熟了,壳子虚虚一层黑,他取下两个,剥开外壳,取出焦香焦香的花生仁,抬手,作势要递给花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