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人用典籍“借古讽今”鼓吹分封制,嬴政又何必排斥这些学说,说到底,嬴政对学说从来都是实用主义,他的所做所为皆是为了维护大秦的稳定与发展。

所以他会留一个任由士子们针贬时政的地方,既能延续大秦广纳百川做大做强的传统,小范围内的争辩也不会影响引起大秦局势的动荡。

这很

合理!

如桥忽然伸手挥了挥,开口道:“阿婴婴你在想什么?你看见了什么?为何在笑?”

“没事没有。”

张婴连忙捂住脸,他只是在想若没了李斯“以古非今”的上书,不发生“焚书坑儒”事件,扶苏阿兄与仲父因争论而冲突分裂的点不就没了?这一波不是躺赢?!

他赶紧稳住情绪,反手拉住如桥道:“你不是说看到大兄了吗?我们赶紧进去吧。”

如桥瞅着张婴时不时上扬的嘴角,愣愣地点了点头。

张婴与如桥打算悄悄地走进去。然而两人实在是低估小福星在大秦的名声。

他们刚刚越过屏风,还没走两步,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位散发长须,身着白色士子服,外面还披着敞着胸怀的黑色皮草,神情居傲的高壮文士。

对方打量了张婴两眼,忽然大声道:“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八岁稚龄登顶上卿之位,远胜荀子商鞅墨子等先生的天下第一神童,张上卿。三生有幸,鄙人三生有幸啊。”

这酸不拉几的话一出,附近的文士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张婴身上。

张婴微微蹙眉。

“你是该三生有幸!”

如桥一脸状况之外地自豪点头,然后语速很急促,“拜见之后就走吧,我们还有事。”

高壮文士:……

张婴差点笑出了声,他顺着如桥的力道往里面走,忍不住低声道:“你是会阴阳怪气的。”

“什么?”如桥一脸懵懂地回头,忽然反应过来道,“那人难道不怀好意?不成,他居然敢骂阿婴婴,那我得回去比划比划,三十多黑铁骑就在外站着呢。”

“……”张婴嘴角微微抽搐,果然还是那个敢当街驾驶军车的熊孩子啊。

张婴一把扯住对方往里面走,他的目光落在堂内,发现发现堂内的人员组成和外面不一样。

外面全是文士,堂内右侧也是一批坐得规规矩矩的文士,但其右侧居然坐了百来个表情局促,坐姿扭捏的乡民。

堂内也有一位负责通读王令的士子,似乎是为了让农户们好理解,他正在用通俗易懂的话翻译解答。

张婴见状有些惊讶,低声询问如桥,如桥表情也很是惊讶,低声回道:“我之前来过两次,从未见过有农户乡民坐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