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政冒出浑身的冷汗,心思急转,思前想后,他把心一横,牙关一咬,保持着叩首的姿态,硬着头皮说道:“草民不敢欺瞒陛下,草民就是当年青犊军的徐政。”

听闻这话,站于包厢外的龙渊、龙准、龙孛,以及虚英、虚庭、虚飞等人,纷纷抬手握住佩剑的剑柄,并不约而同地向包厢门口云集过来,看向徐政的眼神,变得越发犀利。

对于徐政的实话实说,刘秀还是很满意的,起码这是一位聪明人,没有蠢到在自己面前扯谎。他笑问道:“你为何来到洛阳?”

徐政清了清喉咙,说道:“自从陛下打败青犊的主力后,草民便对青犊军心灰意冷,带着一批心腹的兄弟,退出了青犊,辗转来到洛阳,开了一家酒舍,之后,便在洛阳定居下来。”说完话,徐政又一连磕了三个头,说道:“草民在洛阳,绝非心怀叵测,图谋不轨,只想过安分守己的太平日子,请陛下明察秋毫!”

刘秀慢悠悠地说道:“你说你想在洛阳过安分守己的太平日子,可你的所作所为却并非如此。你贿赂县府官员,包庇逃犯,拉帮结伙,你究竟意欲何为?”

徐政再次叩首,颤声说道:“草民知错!草民知错!”稍顿,他低声说道:“草民的这些兄弟,大多都是慕名而来,他们从天南地北,千里迢迢的来到洛阳,寻求草民的庇护,草民……草民实在做不到将他们拒之门外。不过草民虽然庇护了他们,但草民也和他们说得清楚,在洛阳生活,就要安分守己,不能再为非作歹。”

说到这里,徐政抬起头来,看眼刘秀,继续说道:“草民可以向陛下保证,草民的这些兄弟,自从来到洛阳后,都有改过自新,未在行过一桩恶事,还请陛下明察。”

“既然曾经犯下过罪行,不是你现在改过自新就能逃过惩处的,否则,还有律法何用?”董宣在包厢门口冷冰冰地说道。

徐政身子一震,再次叩首,不敢多言。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次县府对东北郭区的排查,竟然是天子亲自主导的,他更没想到,打败柳不信的青年,竟然会是天子,对于徐政而言,这太不可思议了。

包厢内安静下来,徐政不敢说话,刘秀则是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水,也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气氛,让人越发觉得压抑,甚至这种气氛,让洛幽感觉自己的神经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胸口发闷,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跪在下面的徐政,其滋味可想而知。汗珠子顺着他的鼻凹鬓角不断地滴淌下来,他身下的席子,都被浸湿好大一片。

啪!刘秀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发出的轻响声,下面的徐政,身子也顿是一哆嗦。刘秀终于打破了沉寂,问道:“徐政,你来洛阳已有多久了?”

徐政连忙回道:“回禀陛下,草民在洛阳已有四载。”

刘秀问道:“一直都在春鹏巷?”

“是的,陛下。”

“这么说来,你应该对东北郭区很熟悉才对。”

“呃,是……是的,陛下!”

刘秀看着脸色变换不定的徐政,微微一笑,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这次县府排查东北郭区的目的是什么,正在找什么,徐政,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县府想要的信息吧?”

徐政低垂下头,脑门上的汗珠子更多。

县府要查什么,在找什么,他心里自然明镜似的。县府要查的,要找的,就是公孙述的细作嘛。对于细作之事,他的确知道一些,但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颤声说道:“草民……草民不知……”

他话没说完,刘秀打断道:“徐政,你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