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躬诧异道:“武信侯是要把他们都放了?”

刘秀说道:“现在我军中粮草也不充裕,没法养活这接近十万之众的降兵,只能把他们统统遣散。”说到这里,他笑问道:“怎么,谢尚书可是想接收他们?”

谢躬吞了口唾沫,摇了摇头。这么多的降兵,他的军营可装不下,再者说,他也同样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来养活这么多的降兵。

只是,刘秀没有留下这些降兵,而是选择把他们遣散,这让谢躬颇感意外。

在他眼中,刘秀野心勃勃,对天子早已存有不臣之心。这次他一下子俘获九万余众,还不得想方设法地把他们收编到自己麾下,壮大自己的实力。

可实际上,刘秀并没有这么做,难道真是因为粮草不足的原因?

事实上,如果刘秀真打算把这些降兵收为己用,粮草问题,想想办法也能解决。在刘秀的观念里,兵贵精,而不贵多,所谓的精,不是善战才精,而是要心齐。

只有真心投靠自己,全军将士,才能上下一心,对面强敌的时候,才会拧成一股绳,握成一颗拳头。

三心二意,打打顺风顺水的仗没问题,一旦打逆风仗,弄不好就会自乱阵脚,甚至会像王郎军那样,临阵投降、倒戈。

所以,刘秀宁愿自己的实力扩充得没有那么快,他也要牢牢掌控住军心。

刘秀的心思,比谢躬要深远得多,也不是谢躬能够理解的。

等谢躬离开,刘秀出了中军帐,亲自去巡视那些投降己方的王郎军兵卒。

这两万王郎军兵卒,军阶最高的只是几名偏将军,但凡是有名号的将军,大多都不敢投降,趁乱逃走了。

见到刘秀来了,这几名偏将军纷纷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小心翼翼地说道:“罪将叩见大司马!”

刘秀上前,将几人搀扶起来,笑问道:“你们那么多的同袍,都选择了回家,你们为何不走呢?”

几名偏将军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黑脸的汉子低声说道:“罪将的家人都已死光,无牵无挂,选择王郎,只为了能混口饭吃,现在能转投到大司马麾下,乃罪将之幸事!”

刘秀笑道:“投靠到我的帐下,就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黑脸汉子身子一震,急忙说道:“罪将对大司马仰慕已久,只要大司马肯收留罪将,罪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其余众人也都急忙说道:“我等愿誓死效忠大司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刘秀点点头,说道:“你们在王郎军中,都任偏将军之职,但转投到我军,只能先从校尉坐起,以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你等可愿意?”

众人想都没想,再次纷纷屈膝跪地,齐声说道:“属下叩谢大司马不杀之恩!叩谢大司马收留之恩!”

刘秀向他们摆摆手,含笑说道:“诸位都请起吧!”

之后,刘秀又向他们了解一番邯郸城内的情况。他们都是李育和张参的部下,离开邯郸城已经有段时间,对于现在邯郸城内的情况,他们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他们能推断出目前邯郸城里还剩下多少将士、多少粮草等等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