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谌和谢盛的相继阵亡,把易谆、李应以及下面的兵卒们吓得浑身汗毛竖立。李应脸色惨白,冲着手下的兵卒们大声喊喝道:“撤退!山都县县兵,听我号令,全体撤退——”

在他连声叫嚷的同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大汉从县兵当中冲杀出来,直奔李应而去。李应定睛一看,这位冲向自己的敌将,正是刀劈付谌的凶恶大汉。他暗暗咧嘴,哪里敢战,拨马就跑。

李应的骑术谈不上有多高明,但他的坐骑当真是一匹宝马,此马通体墨黑,体型健硕,和寻常的战马站到一起,高出一截,也壮得出奇,就连马腿,都比寻常的战马粗上一大圈,此马有名,乌骓!

凶恶大汉正是马武,马武是马上战将,骑术绝对称得上一等一,他胯下的枣红马也算是一匹良马,但马武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追不上李应,双人之间的距离反而还越来越大。

“他娘的!”马武气急败坏地大骂一声,用九耳八环刀的刀面,死命地拍打马臀,枣红马吃痛,速度已发挥到极致,奈何还是拉不近两人的距离。

就在李应以为自己快要甩掉马武的时候,突然之间,从空中飞速坠下一箭,不偏不倚,正中李应的后腰。

噗!

“啊——”骑在马上的李应惨叫一声,身子向外一歪,从乌骓马上直接翻滚了下来。

马武眼睛顿是一亮,催马冲了过去,他压根就没管中箭坠马的李应,而是直奔失去了主人的乌骓马冲了过去。

战场上,战马的命比人命值钱,而像乌骓这样的名马,更是千金难求。

马武不停地拍打胯下枣红马,渐渐追上乌骓,他身子向外一探,一把抓住了乌骓的缰绳。如此一来,变成了枣红马和乌骓马并驾而驰。

且说中箭的李应,他趴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缓了好半晌,他才哼哼呀呀地从地上慢慢拱起,他还想站起来,空中又飞落下来一箭,这支箭,正中他的后脖颈,就听噗的一声,李应身子一震,重新趴回到地上,再也不动了。

此时,据城坚守的刘秀等人业已从城内反杀了出去,配合以马武、铫期为首的骑兵,砍杀聚集在城前的官兵。射向李应的那两箭,正是出自于的傅俊。

刘秀等人杀出城,对官兵的威胁不大,毕竟他们人数太少,真正给予官兵致命一击的就是这支一千多人的骑兵。

骑兵由官兵阵营的阵尾,一直冲杀到阵头,只这一轮冲锋,便让官兵倒下了数百人,到了阵头的骑兵纷纷拨转马头,又从官兵的阵头反杀向阵尾。

在骑兵的反复冲阵之下,官兵的阵营已经是支离破碎,毫无阵型可言,形同一盘散沙。这时候,官兵是真的抵御不住了,人们无心恋战,四散奔逃。

见状,骑兵们立刻分散开来,分头追杀溃逃的官兵。骑兵们在追敌的同时,纷纷将腰间挂着的弩机摘下来,对准前方逃窜的官兵,展开了齐射。

啪、啪、啪!弩箭射出弩机的声响连成一片,拼命逃窜的官兵一排接着一排的被弩箭射倒在地。有些中箭未死的官兵在地上死命的哀嚎、求饶:“投降!我投降了……”

没有人听他们的哀求声,骑兵冲锋,没有谁会为了躲避地上活着的敌人而去刻意改变行进的方向。

战马在活着的、死了的官兵身上践踏过去,哀嚎之声瞬间被如雷般的马蹄声所淹没。

现在双方已经谈不上是交战了,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