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府内的鞭声和惨叫声断断续续地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而后,府门打开,刘谨被四名家丁用一扇门板抬了出来。

此时的刘谨可是够惨的,脸上、身上、四肢全是鞭痕,一道道的血红触目惊心,人躺在门板上,早已昏迷不醒,血水顺着门板的缝隙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九儿下了马车,快步上前,摸了摸刘谨的颈动脉,还好,虽然微弱,但起码是有脉搏。她回身向刘秀点点头,表示刘谨确实还有活气。

钟健、钟吉、钟贵父子三人紧跟着走出钟府,来到刘秀近前,三人一并施礼,一躬到地,钟健动容地说道:“刘将军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以后只要刘将军有能用得到钟家的地方,尽管开口,草民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刘秀拱手回礼,说道:“钟公太客气了,等会,我便派人把颖宣姑娘送到贵府!”

钟健、钟吉、钟贵闻言,再次齐齐深施一礼,对刘秀千恩万谢。

别过钟健父子三人,刘秀让九儿去趟县衙,把颖宣提出来,送到钟府,他自己则戴上奄奄一息的刘谨,去往刘涌在新野的府邸。

到了刘涌家,当刘涌看到浑身是血,如同血葫芦一般的刘谨时,忍不住哀嚎一声:“谨儿——”

他扑到刘谨身上,老泪纵横,放声大哭。刘秀什么话都没说,就站在一旁干瞅着,直至刘涌的哭声渐渐小下去了,他方慢悠悠地说道:“族叔,刘谨还未死呢,他身上的伤,也只是被鞭子抽的,不过若不及时医治,让他这么继续流血的话,也是会死人的!”

刘涌的哭声戛然而止,看眼刘秀,他猛的回过神来,尖声叫道:“来人!快来人!请医师,速去送城中医师!”

别看刘谨的伤势吓人,实际上,钟家人的下手还是很有分寸,并未真下死手,刘谨的伤亦只是皮外伤而已。

不过看有几鞭子是抽在他脸上了,而且伤口不浅,估计他的容貌肯定是保不住了,以后脸上得有好几条疤。

刘府的仆人急匆匆地把刘谨抬到内宅,刘秀对刘涌说道:“族叔,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族叔也别忘了对我的承诺,从今往后,刘谨不再是柱天都部的一员!”这样的害群之马,留在柱天都部,也是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

刘涌不知道刘秀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保住了刘谨的性命,虽说儿子被打得很惨,但终究是没死,刘秀也的确是言而有信。刘涌深吸口气,屈膝跪地,叩首说道:“大恩不言谢!阿秀,以前族叔多有得罪,以后,族叔定以阿秀马首是瞻!”

刘秀笑了笑,伸手把刘涌搀扶起来,说道:“时间太晚,我也不便久留,族叔赶快去看看刘谨吧,告辞!”

“阿秀,我送你!”刘涌把刘秀送出府门,看到他乘坐马车走了,刘涌这才急匆匆地走回府内,去往内宅。

刘秀乘坐马车,回往自家。路上,他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人在马车里躺了下来。连日来,他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现在终于处理完这些琐事,他也颇感乏累。

马车正往前走着,突然之间,就听啪啪啪一连串的脆响声,有数支弩箭直接射穿了马车右侧的车壁,然后深深钉在左侧的车壁上。

好在刘秀是躺在马车里,如果他是坐在车内,其中的几支弩箭都得钉在他的身上。刘秀半睁半闭的眼睛立刻瞪圆,与此同时,他也把肋下的赤霄剑抽了出来。

“刺客!房顶有刺客!”护在马车周围的十几名军兵齐齐喊喝。

啪、啪、啪!街道右侧的屋顶上,又飞射下来十数支弩箭。挡在马车侧方的几名军兵,皆是身中数箭,相继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