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吗?”庄凡心问,“力道还可以不?”

邦德仰头看他,噗呲舔一下他的手背,他忍不住笑,更来劲地说:“按摩要不要,限时的,以后就没机会了。”

邦德倏地扭开脸,站起来吠一声,迅猛地朝前狂奔。庄凡心慌忙站起来,正要追,望见路口停着一辆出租车,下来的人是顾拙言。

反应先于意识,庄凡心快步走去,待顾拙言也看见他,却双腿浸铅挪不动了。顾拙言一步步向他走来,面上蒙着一片淡红,不知是热的还是什么,近至半臂时,顾拙言在他身前停住,绷了一整夜的身体和神经陡然在这一刻放松。

“我赶回来了。”顾拙言说。

这过程多艰难,历经怎样的煎熬和折磨,他都没说,只说他赶回来了。迈近一步,他低头看着庄凡心的眼睛,胆怯又果敢地问:“出国的事儿,尘埃落定了?”

庄凡心鼻翼翕动,在手机里能佯装平和,此刻面对面,他在顾拙言的凝视下开始隐隐崩溃。他点头,话音轻而颤:“后天的机票。”

顾拙言张了张嘴,磕绊地说:“是、是你爷爷情况不太好?什么病,在哪家医院,我爸妈,他们有些关系,也许能找些专家医师看看。”说着再近半步,他张手捉住庄凡心的肩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什么人,要从老师的群发里面知道你要走。”

“你想gān什么,想趁我没回来就一走了之?你是不是混账?”顾拙言低声咒骂,“你抛下我提前出国就算了,还怕我不够着急?要这样试试我的态度?”

庄凡心说:“我……”

“你不是叫凡心吗?”顾拙言惯会截话,“我看你是狠心。”

“对不起,但是——”

“不需要但是。”顾拙言说,“不就是提前一年走吗,天没有塌,异地一年我也不会变心,你等着我。 ”

他们说好一起过年,泡汤了,说好一起留学,也中途生变,顾拙言退后一步又一步,说出口的是责备,实际做的却是接连的包容。

然而庄凡心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