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醉:“我一直骗你。”

我:“没骗我。因为我从来没问。谁都要活,谁都一样。还有,你也看见啦。”

小醉:“看见什么?”

我就让她看我自己:“看见我啦。我是逃兵。我没骗你。”

我看着她讶然而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我:“我请了四个钟的假,能逃到哪里就算哪里。”

于是小醉什么也没说,立刻开始去收拾了。我透过窗户看着她给我收拾吃的和衣服,钱——这家伙居然还把钱放在我曾偷过一趟的地方——她把整个罐子全倾进我的行装里,我对她很放心,于是我把军装里的家信挪到我自己身上。

我(OS):“是的,和死啦死啦分手时我就成了逃兵,而小醉的手脚忽然利落起来——生活把我们逼成了这个样子。在禅达的世界逃兵是巨大的耻辱,也绝无一锥之地,被就地枪决叫作幸运,我曾见过我的同类被古老的私刑枷死。脱离军营上哪找吃我没有分数,就算逃成了我也不知道如何生存。”

小醉没费什么时间,几乎不到十分钟她就把我和刚整出的包裹送出她的院门。倒是我在浪费时间,临出门时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狂乱地和她拥抱。

小醉如其说在挣扎,不如说是抗议:“没时间啦。真没时间啦。”

她并没回抱我,但也并没放开我,因为她忙着把她的镯子套到我手腕上。

我便忙着摘掉:“不要。”

小醉:“可以卖钱。”

我不知道我在她的心目里算是什么,因为她像对孩子一样吻了我的额头,我不知道我是自己挣出来的还是被她推开的,反正我们就是分开了,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又一轮狂奔。

我(OS):“我想这回跑起来不知道要在哪里停下,我还想小醉这回可知道了,她找到一个全禅达跑起来最难看的男人。

一切都结束了,可我没觉出任何新生的迹象。”

我跑过这片郊野,几辆车停在那里,收拾得那样得瑟的车只能属于精锐。

何书光又在田埂边坐着,拉着手风琴勾引他其实并不想勾引的禅达妇女。

刚从蓝伽回来的张立宪和余治在摔跤,那逗乐的意思远大于锻炼。

他们的神祗虞啸卿看着哈哈大笑,原来他也会笑,原来他们也有其乐融融。

我像耗子一样扎进田沟,鬼知道他们能不能认出我这个穿得像禅达乡农一样的家伙。

丧门星愁眉不展地背着他的刀,不辣和蛇屁股终于在合力做一件事情,他们合力对付狗肉,为了便于追索,狗肉破天荒第一次上了脖套,两个货合着力把狗肉往另一个方向拉。

阿译袖着手,纯当没看见。

我(OS):“逃掉没四个小时我就会发现了,实际上,死啦死啦要没被书虫子气疯了,也许我当时就被发现了。”

偏偏狗肉是一条那么执拗的狗,它坚持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