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依旧满脸笑容,白白的贝齿在秋阳下闪闪发光:“怎么了,即将被迁出臣子坟的柳太师?”

“你,你又动了什么手脚?”他气愤不已。

如意不答,只深深地看着他,由他自己去猜。

太妃求没求情?会不会只是还没看见鸽子?看见之后会进城求情吗?他到底会不会死?他死了柳府怎么办?宣和怎么办?

如意任由他自己折磨了自己半个时辰,才幽幽开口:“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偏心到你这个份上。”

柳如意和柳宣和都是他的骨肉,但柳宣和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柳如意却是见他一面都难。

三岁的柳宣和就能把柳如意打得头破血流,小手一下下,带着天生的恶意。柳太师赶过来,却只看柳宣和伤着没有,还斥她为何不让着弟弟。

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柳宣和,从小到大,每时每刻。

柳如意是墙角的孤草,是被他猜忌的野种,是年关时才能得他一个笑脸的可怜虫。

饶是如此,在得知真相前,柳如意都没有恨过他,任由柳宣和抢夺她的东西,也逐渐习惯不被爱。

“瞧瞧你,传道授业半生,教出来的儿子不也是恶贯满盈?”如意哼笑,“我知道你最在意什么,且放心吧,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没了滔天权势的庇佑,屡屡犯事的柳宣和又能快活几天呢。

柳太师突然激动起来,比先前她骂他还更激动些,撑着身子就想来撞她:“休要打我儿的主意,他可是你亲弟弟,亲生的弟弟!”

“谁要认一个外室子做弟弟。”如意轻松躲开他的动作,笑得恶劣,“太师此生挚爱者,外室一人,孽种一人。为他二者,既负何氏、又欲杀女。你以为报应只会落在你一个人身上吗?”

“柳如意,你,你个孽障!”

“多谢夸奖。”她骤然冷了脸色,施施然拍手下车,“等着一家在阴曹地府团聚吧。”

“你站住,你听我说,宣和他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