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不知谁笑道:“当娘的溺杀亲子,伯娘中伤侄子,这是老天都看不过去。”

“可不是嘛,原来过继是天意。”村人的讥讽如刀,郑氏这才体会到“恶语”的威力。

她丢了怀里的铜钱,“不是,我…我没…”

“闭嘴!”程长泰一张老脸铁青,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们一家人狼狈回家,那串铜钱砸在地上谁也没捡。

两刻钟的时间,杨氏当年意图溺杀程叙言的事就传遍整个村子。程氏族老惊个趔趄,生吞杨氏的心都有了。

他们正思量着怎么拉拢程叙言,谁知道杨氏早已在二者间劈下深深的裂缝。

程四叔公气的拍桌,“长泰他真是越老越糊涂!”

程四叔公的大儿子发愁:“爹,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得让叙言出气,不然还能怎么办。”程四叔公气过之后,心绪转的飞快。杨氏不能留了。

作为程氏族老,也作为封建大家长的受利者,牺牲一个女人谋利,根本不需要考虑。

更别说他们只是休掉杨氏。

可惜他们漏算程叙言的想法,既然郑氏率先出手挑衅他,程长泰一家作壁上观,那就把事情闹得更大,谁也别想轻易结束。

太阳彻底落下的时候,程青锦终于赶到院门外,听到门内凄惨的哭嚎。

是他娘的声音。

程青锦疯狂拍门:“是我,我是青锦,发生什么事了?”

院门倏地从里面打开,杨氏披头散发,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大儿子:“青锦,你爹要休了我。你帮帮娘。”

程青锦瞳孔猛颤,他把杨氏护在身后,大步朝院内走去。

他今岁十九,在县城的酒楼做活,东家和掌柜都很满意他,再过一年他就能正式胜任账房的活计,月银也跟着涨。银钱和酒楼跟人打交道的经

历成就他现在的底气。

此刻他看着满院子的人,护着身后形容狼狈的亲娘,他虽然心里有些虚,但面上很稳得住。

堂屋的程四叔公见状微讶,又忍不住看一眼低着头的程三:这么一个懦弱的爹和坏心眼的娘,怎么生出来的娃一个赛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