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了眼。

程叙言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愣住,“爹?”

“叙言猪仔。”程偃硬挤着罗汉床沿坐下,手里挥舞着不知哪儿寻来的嫩枝条。

程叙言坐起身摸了摸鼻子,他就说梦里那股痒意那么真。

程叙又把嫩枝条凑过来,程叙言轻松躲过,穿着鞋子下地。

程偃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不依不饶,还把嫩枝条伸到儿子的后颈。那枝条软乎乎像是才长出来,连叶子都是浅浅的青绿色,戳弄程叙言的时候不如何疼,就是有些无法忽视的痒。

程叙言不跟他爹计较,但程偃却从中得了趣,耳朵,后颈,脖子,下巴都叫程偃弄了个够。

当那嫩绿枝条又伸到程叙言鼻下时,程叙言手一抬,枝条就不见了。

程偃茫然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我的条儿呢。”

“不知道呀。”程叙言歪着脑袋,一脸坦荡。

这个动作是他从程偃那里学来的,如今照搬,不能说他没有一点捉弄的意味。

他本意是逗逗他爹,程叙言刚要还回去,程偃就转身走了。

程叙言:“嗯?”

他跟上去:“你不要你的条儿了?”

程偃拧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

程叙言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无辜小朋友,“你闭上眼。”

程偃瞬间把眼睛闭上,下一刻他鼻子痒痒,惊喜的睁开眼,捧着嫩枝条儿高兴的不得了。

程叙言拉着他爹在院子里转悠,看着他爹疯跑疯玩。

程叙言曾经想过教程偃健体之法,可浑噩时的程偃无法配合,当程叙言强行约束,程偃只感觉到痛苦。

后来老大夫告诉程叙言,程偃伤在脑,程叙言就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我已经顾不了您缥缈的未来,我能做的,只有护住您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