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救人,这本就是大夫分内的事,公子快快请起。”

众目睽睽下,司露受了他大拜,颇为难当,虚扶一把,赶紧让人站起来。

那青衫公子方才站起来,目光闪动,眸中感激未褪。

老媪走上前,将锦旗捧在身前,感叹不已。

“司大夫有所不知,我张家从前亦是清流门第,祖上留下的基业,钱财不愁,可谁知会遭叛贼洗掠,只留下了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家徒四壁,捉襟见肘。”

“您当日未收那诊金,我儿才得以有了束脩,继续留在书院读书,前些日子科考,我儿中了举,我张家的门楣得以再兴,老身以为,若无司大夫当日恩情,我张家门第断送矣。”

老媪说着说着,眼泛泪光,福身就要对她作礼,表达谢意。

“司大夫于我张家恩重如山,请受老身一拜。”

司露赶紧将人搀住了,没有让她拜自己。

“张婆婆,您的谢意我心领了,实在不必拜我。”

如此一幕,在场之人无不感触。

他们都是经历过那段叛乱的。

此刻听着张氏诉说那段往事,都能感同身受,想起过去惨痛往昔,无不慨叹。

他们从前,或许也都有良好的生活,只是被那场战乱全部毁去了。

这乱世中,若非有司大夫这样甘于奉献的人站出来,这昏暗的世道就永远见不到天晴了。

排队看诊的人们纷纷被触动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司大夫,您就收下这面锦旗吧!”

一声激起千层浪,民众纷纷附和起来,“是啊,收下吧。”

“收下吧。”

盛情难却,司露最终还是收下了锦旗。

张氏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与司露拜别,让孙子搀扶自己回去了。

二人走后,医馆恢复了平静,人群排着长队,有序看诊。

这一日,司露一直忙到夜深,认真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方才闭馆。

如此忙碌一整日后,她早已是腰酸背痛,浑身疲惫了。

从座上站起身时,她活动着筋骨,伸展着双臂,春熙见状,走上来替她揉捏肩膀,说道:“你呀,就是太较真了,方才那几个病情不急的,你何不放到明日再看?”

司露笑吟吟的,避之不谈,伸手轻捏一把她雪润的脸蛋,眨眨眸子揶揄道:“熙儿,今日与我一同归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