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那眼神似乎还有些“不过如此”的风轻云淡。

请人为小黑准备满炉的烤鹅后,傅惊尘握着那件被小黑穿到脏兮兮的衣服,先用清洁咒洗净这件衣服,又在净水

盆中反复洗了四遍双手。

他取出一真一假,两枚凤凰玉佩,放于掌心,对照烛光下,细细查探。

两枚玉佩材质相同,雕刻得亦一模一样,说是仿造,更像复刻,原模原样的复刻。

那做新凤凰玉佩之人,必定是见过真玉的。

对方又是从何处看来?

清水派中……

精通玉佩仿制的人——

傅惊尘唤来卓木,要他手下人去晋翠山附近打听,询问清水派中,是否有人精于雕刻和仿制。

卓木应了一声,又悄声提醒傅惊尘:“姜国宫中传来话,说太后昨夜亥时薨了。”

傅惊尘说:“太后同姜国君主一样,不愿让玄门中人参与政务,她如今过世,想来,冯皇后那边阻力会少很多。”

“问题就在这里,师兄,”卓木为难,“太后向来不喜冯皇后,纵使一月前,君主册封冯为后,她也不曾交出凤玺。临终前,更是责备冯皇后妖媚惑众、同玄门中人互相勾结,说那凤玺纵使随她葬去,也不能交给冯皇后。”

傅惊尘耐心听完,问:“君主是何态度?”

“还是和先前一样,他不喜修道者参与战争,认为但凡参与国家争斗的,都是歪门邪道,并非真正的’道’,”卓木直言不讳,“但如今各国都同修道者交际,他们若不同我玄鸮门相与,灭国之灾,不过十年。”

傅惊尘说:“向来遵守礼制的这位君主,在冯正熙入宫后不到一年,便不顾大臣阻拦,封她为后,可见的确用情至深。”

卓木说:“的确如此。”

“所以,直到现在,君主和冯皇后,都未曾找到凤玺下落,”傅惊尘说,“他们将这个消息放给我们听,可见凤玺失踪是假,大约是已经不能用了,想让我们帮他们复原。”

卓木说:“大师兄果真料事如神,我还未说呢,您就猜到了——那凤玺,的确被太后临终前砸烂了。”

“复原一个物件并不难,但这件事,玄鸮门不能出面,”傅惊尘淡淡,“自古以来,就没有毫无疑心的君王。无论如何,此等后宫博弈,都与我玄门中人无关。那君主坚持不无道理,若我们当真有弄权之心,姜国此时的确不堪一击。”

卓木问:“那我马上就同他们说,此事我们不必参与。”

行礼后告退,尚未走出,又被傅惊尘叫住。

“等等,”傅惊尘抚摸着那两枚凤凰玉佩,问卓木,“倘若清水派当真有能雕刻东西、栩栩如生的弟子,你想个办法,透露给宫中冯皇后知晓。”

卓木愣住:“可仿造凤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