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德元:“……”一截烟灰掉了,他目瞪口呆,喃喃道,“从没看出来啊……”

陆听寒笑了下:“又没有区别。”

“……也是,也是。”蔡德元从震惊中缓过来了,“在真爱面前没啥条条框框。不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听寒反问:“你觉得呢?”

“我以前就猜过,你找的对象应该很有才华吧,能和你讨论军事啊战略啊,给你出谋划策。这样优秀的人才入得了你的眼。让我再猜一猜,起码是个硕士博士起步吧?还是哪名军官战士?”

陆听寒笑意更深:“要是他听到你这话,连自己都不会信。”

“是么?”蔡德元一愣,“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停顿两秒,笑了,“算了算了,不管是怎么样的人,我看你这笑就知道了,你们肯定是真爱。我这老头子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咯!”

蔡德元继续抽烟。

尼古丁叫人愉悦,半截烟燃完了,他才意识到陆听寒没接话。

一转头,他看见陆听寒拿着一张速写纸,低垂眼眸,若有所思。正午天光明媚,而他深邃的五官却像是有化不去的阴影。

“怎么了?”蔡德元下意识问,“要我再催一下车子吗?”

“不用。”陆听寒说,“蔡叔,你有做过梦吗?”

“做梦?谁没有做过梦?”

“我说的是美梦,醒来都觉得遗憾的那种。”

蔡德元迟疑道:“也有吧,我梦到过我成了世界首富,几百个小弟抢着帮我提鞋。”

陆听寒:“我也做过这样的梦,梦见深渊消失了,我们重新回到荒原,回到阔别已久的城市。孩子在麦田间奔跑,到处都是风车和太阳能板,有人演戏剧有人弹奏音乐。我们还重新见到了大海,坐着轮船远航,去到世界的另一头。”

蔡德元感慨:“那真是个美梦。”

“是啊。”陆听寒说,“我又多睡了一会,想着说不定还能继续做梦。但是不行,一旦梦醒了,就算是续回去也不对劲了。醒了就是醒了,梦也终究是梦。”

蔡德元有些困惑。

他觉得陆听寒意有所指,却不知道前因后果,问:“是发生什么事了?是……军部的事情吗?”

“不是,这次不是。”陆听寒依旧看着那张速写,“我查了那么久,一直没找到能让我清醒的证据,所以也做了那么久的梦。”速写纸上,少年和微光中的花朵,灿烂且美好,“……现在梦醒了。”

蔡德元更加困惑:“这幅画怎么了吗?”

“没什么。”陆听寒把速写折好,收起来,“你继续抽烟,我有点事。”

陆听寒回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