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问:“特蕾西的钱够花吗?”

“她的手术没那么贵,”程游文解释,“加上沃尔夫冈有存款,没问题的。”他的手指沾了钱币的油污,在衣服上来回擦着,“我们之前也想给特蕾西存钱,但她不乐意了,不让我们这么干。”

他继续在衣角搓着手指:“她坚决不同意嘛,我们也没办法,她一直是个很懂事听话的孩子,不想给人添麻烦,还说等她长大了,肯定会把这笔钱还给沃尔夫冈……后来,伊莎贝拉也要做手术了,我们才弄了个存钱箱。”

时渊还记得伊莎贝拉的故事。她是沃尔夫冈的老师,把自己名下的加西亚大剧院转给了沃尔夫冈,才有了野玫瑰剧团的今天。

特蕾西很喜欢伊莎贝拉。

她不想程游文他们给自己垫付手术费,但是给伊莎贝拉存钱时,她比谁都积极。时渊不止一次看到她存下买零食的钱,几块几块地放进存钱箱。

时渊问:“等她们两个做完手术,都能恢复健康了吧?”

“手术成功的话,至少会比现在好多了。”程游文肯定道,“手术也有风险,但我们要有信心嘛。”

他们下楼梯回一楼。

夕阳穿过玻璃倾斜地落在台阶上,是橙红色的。程游文拄着拐杖、拖着右腿,一步步挪着下楼梯,很是艰难。

时渊伸手想搀扶他,被程游文一手推开了,说:“我还没废物到这个地步。”

于是时渊慢慢陪着他走。

还没下多少级台阶,时渊问:“你和秦落落怎么样了?”

“咳咳!”程游文猝不及防地咳了两声,“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时渊说,“在避难所的时候你一直安慰她,她才好多了。”

“那是朋友间的关心。”程游文讲,“她又不会因为这个喜欢我,我也没指望。”

时渊问:“你没告诉她,你喜欢她吗?”

“没有。”

“为什么不说呢?”

程游文说:“唉有些东西你不明白的。时机,一切都需要时机,我也不知道拿什么打比方,唔,你和陆听寒怎么认识的,你也不可能上来就表白吧?”

时渊纠正:“陆婷婷。”

程游文:“……行行行,婷婷就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