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颂了皇帝之后,众人又开始拜见刘赐,口称大王。

远处还能看到来自各部族的骑兵,正纵马飞奔,发出各种怪叫来烘托氛围。

场面还是挺壮观的,在完成仪式后,众人一同返回王宫。

刘赐坐在了上位,傅清坐在他的身边,随即就是卢他之,以及王高,公羊寿,丁宽,董安国等等被流放的大臣们。

更远处就是那些部族的首领们和刘赐的心腹们了,浩浩荡荡的,这规模居然一点都不比刘长的要差,还真的有点百官的意思。

刘赐开心的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今日诸多首领前来拜见,岂能没有酒水和吃的呢?”

远处的那些部族首领们眼前一亮。

这朝议对那些来自中原的大臣们来说是早已习惯的事情,可对这些首领们来说,这东西还真的是挺烦人的,干脆将自己该做什么直接告知不就好了吗?让我们坐在这里做什么呢?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我们又无法开口参与治理的事情上,当真是无趣。

众人心里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想法,过去他们都不曾真正参与到朝议之中,因为无论是教化,还是开垦,他们都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对这些事情,他们自己都不甚了解,又如何能给出建议呢?

听到刘赐要与他们饮酒商谈,他们心里居然都有些期待。

而王高却不悦的说道:“大王,这是朝议,朝议如何能饮酒呢?若是大王要饮酒,稍后设宴款待他们就是了,朝议自有朝议的礼节,是不能饮酒的。”

那些部族首领顿时又板着脸,不再抱有期待。

其实夏国内部的问题也不少,毕竟这是建立在草原上的诸侯国,虽然傅清能做到一视同仁,包容诸多不同,但是王高等学问家是做不到的,公羊寿这一批公羊学派,是坚定的教化派,他们一直都认为要全方面的改正当地人的所有风俗,让他们全盘接受中原的文化,而这个提议其实是遭受到了傅清的质疑。

傅清认为,哪怕是在中原,不同地区的文化尚且有不同之处,能建立认同感就已经不错了,非要让他们全部改正,难道还要草原上这些畜牧的人按着农耕的方式去生活吗?尽管傅清不允许,可公羊派从来不曾放弃,这群以教化为己任的狂人们,还积极活动在草原各个部族里,行自己的教化之事。

而王高为首的黄老派就更激进了,他们是公然鄙视这些当地人的,他们甚至反对教化,认为就要不断的将这些人迁徙到中原或者各个地区,让他们分散开来,然后从中原招人前来此处,或者放弃这里,让这里变成无人区。

王高甚至公开写信与太子,希望太子能认可他的理论,逐步废除夏国,逐步迁徙民众。

结果却不是王高所想的那样,太子回了他三封书信,将他说的哑口无言,若不是顾及旧情,只怕太子就要破口大骂了,我阿父好不容易将这里打下来,你现在给我说要放弃??

其实王高等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觉得这里是不毛之地,完全没有利益,庙堂为了经营这里还要贴钱,而且这里都是些匈奴遗民,两方在过去的数十年里打了不知多少次,为什么还要浪费心血在这里呢?

太子的第一封回信也很干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太子的第二封书信里则是从使命感出发,认为大汉应当教化天下,传播圣人的道理,这引得儒家众人欢呼,只是刘安说的这个圣人是谁,儒家就不愿意深究了。

第三封书信则是从血脉论出发,认为这里的人就是当初夏的后裔,双方理当是一家,过去常年争斗,都是兄弟之间的矛盾,往后是要积极缓和关系,消除这样的冲突,岂能再将对方当作敌人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