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薛汶,一介散修而已。”

“原来是个御用算卦的。”

青鸾唇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不屑,“听说你十算九不准,这种水平也敢来掺和我天门的事?”

“此言差矣。不知他人之命,便知天地至理。十算九不准,那准确的一次,便是金玉之言。”

“哦,那你今天来,有什么金玉之言要教给我?”

“不敢不敢,只是想说……宗主已是脱胎换骨,又何必强自替人抉择呢?你虽一片苦心,却未免越俎代庖了。”

青鸾目光一凛,唇角的笑容,在这一刻终于收起。

“你居然知道我的事?”

“天下人知天下事,算命的虽然十算九不准,但这一卦却是精准万分。”

薛汶笑得自负而倜傥,微微一躬,就不再理会青鸾,跟在主君身后,施施然离去了。

迷雾尽散,夕阳下,昭元帝抱着昏迷的丹离,两人一猫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

丹离醒来时,完全没有想象中抱头痛哭的相认场面。

她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随便瞥了一眼昭元帝,便干脆地卷上被子睡觉,不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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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她也冷若冰霜,别说甜甜地喊一声“大叔”了,就连原有的春宵待遇也取消了。

不仅冷若冰霜,她还把自己在府邸穷奢极欲的那一套都搬来了。

泉水要地下九曲之深、未经人手玷污的;发簪非得昆仑之巅所产,毫无瑕疵的白玉;银炭也要九重精炼的,不能有丝毫烟火气;就连她赏玩的梅树,都该是东瀛异种,珍贵非常。

于是宫女们被她支使得团团转,更气人的是甄儿和安默对她的要求必应必答,随即就向昭元帝请款请物。连麻将也来凑热闹,它的猫粮必须是东海鱿鱼口味的,还稍带上女朋友墨玉的一份。

“陛下,这哪是囚犯待遇啊,你简直是请了位神仙在家里供着。”薛汶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左相面容冷肃,正当昭元帝以为他又要痛斥丹离的行为时。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师门不幸,出了这种……”

后面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他的心情也很复杂,骂也不是,打更不是,若说要抱头痛哭相认,那更是离谱。

于是三人对坐,默然无言。议完正事,昭元帝感觉夏日之暑热,决定喝两杯小酒。

于是干脆安排下小型宫宴,几位重臣聚在一起,以酒精来告慰自己艰苦而麻木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