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川要哭了。

往常来村里发东西,他都只用记一记账目,轻松得很。谁料这一趟来,腿快走断了不说,胳膊也累得抬不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他就躺在如意身边直哼哼:“活不了啦,唉哟,活不了啦。”

如意被他逗得直笑:“小大人,荷叶还看着你呢。”

荷叶正用指尖沾着水跟沈岐远学写字,看他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可思议——都多大人了,还能打滚撒娇的?

周亭川气得直瞪眼:“小丫头,方才你吃的馍还是我去买的。”

缩了缩脑袋,荷叶看向沈岐远。

沈岐远坐在旁侧,神色正经地与她道:“待你长成,若要觅夫婿,切不可觅这种弱不禁风的,万一遇着什么事,他只会往你身后躲。”

荷叶听不懂,却还是点了头。

周亭川一个打挺坐起来,耷拉着眉毛扯了扯如意的袖口:“柳姑娘,我当真那般不堪吗?”

如意侧过脸来,勾唇托腮,略带邪气地道:“怎么会呢,我便喜欢小大人往我身后躲的样子。”

怯怯诺诺,看着就柔软可口。

沈岐远眼皮跳了跳。

周亭川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但他知道,这人是认真的,她真就喜欢人与她撒娇服软,最好那人还单纯可爱,任她戏弄把玩。

此时这人看着周亭川的眼神,就带着猎鹰捉兔一般的兴奋。

周亭川恍然不觉,还笑着道:“柳姑娘最好了。”

沈岐远沉默半晌,突然就闷哼了一声。

如意抬眼看了过来:“大人的肩还疼呢?方才不是敷了些乡野药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