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叹口气,花又青恋恋不舍地帮金开野将上衣拢好,系上衣服,听见他在难堪地低喃。

还是在咒骂傅

惊尘,口口他先人,口口他祖宗。

花又青劝:“何苦呢?你欲与惊尘哥十八代祖宗行周公之礼,这事有什么好的呢?”

金开野吃惊看她,嘴唇发抖。

花又青耐心规劝:“旁的先不提,只说一件事,如今人世间大多族谱都是以男性的姓氏往下编排,你若是要想口口惊尘哥的祖宗十八代,那岂不是沿着族谱往上数,全是男人?莫非你有龙阳之好?”

金开野:“……”

“假设每代间隔二十年,十八代,那就是三百六十年,”花又青认真计算,“挖坟都要挖到前两朝去,才能完成这桩誓言。且第一代祖宗或许已经不幸化身为干尸白骨,您竟还肯的话,当真是胃口极佳。”

金开野:“……”

“所以,不要随意说这种话了,”花又青怜惜地说,“金宗主,只是因和我哥斗嘴,您便发下这不怕尸臭、不惧挖坟的宏愿,到最后,受伤的人还是您自己啊!哎,金宗主,您怎么了?哎?您怎么吐血了?是内伤吗?……”

无论如何,金开野一言不发,绝不提再口口祖宗十八代这样的话了。

花又青又劝了一阵,十分有效。

起初,金开野只是又羞又愧又恼,待花又青劝导完毕,他已经开始想死了。

谈话间,一瘦弱身影站在门旁,轻轻敲门,声音怯怯:“我可以进来吗?”

花又青抬头,看到了一身绿衣的蓝琴。

金开野好歹也是宗主,他如今住在药峰上,一应事务都有弟子代为打理,除此之外,在叶靖鹰此处做事的蓝琴,自然也会常常过来探视。

虽然每每遇到,蓝琴都会对花又青善意地笑一笑,但隔阂这东西,既然有了,就不可能再复原;花又青只是礼貌地回以笑容,绝不会和她多谈。

蓝琴十分依赖金开野,一天要来此房探望四五次,送糕送点心,今日探望,还有亲自炸的酥脆小乳鸽,香喷喷。

金开野大方,分给傅惊尘吃,却被婉言谢绝了。

“哥哥他伤在内腑,”花又青解释,“不适合吃油炸之物。”

蓝琴忙说抱歉,愧疚地说对不起。

金开野安慰,说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

花又青低头,摆弄自己带来的饭盒。

拆下一层层的小竹盒,取出一屉一屉的饭食,花又青没有看他们二人,只是问傅惊尘,身上还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