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朝廷真的有叛贼的内应,那么很难断定山铮是否还有最后的底牌自保。

所以,岁安要营造一个氛围和机会,最后逼一逼山铮,看他是否还有所保留。

长公主的祭礼,对不知情者来说,是建熙帝伤心过度祭礼厚葬的结果。

但对藏在暗中的叛贼来说,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阴谋,但凡他们心生防备,便会留意北山的一举一动。

宫中没有秘密,谢原和岁安不可能真的避开所有耳目进到宫中,所以不如顺水推舟,只管做足神秘神秘姿态。

果不其然,今夜这场意外走水,侧面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此外,得到验证的不止这一点。

今夜岁安对山铮说的,是他们长久以来从点点滴滴的线索中总结出来的,就算再有理有据,还是推测。

山铮说的想的没错,岁安就是在套他的话,但这种意志精神上的角逐,谁稍稍退却怯场半分,谁就输了。

总的来说,今夜收获颇丰。

“简直胡闹!”谢升贤忽然发怒,猛一拍案:“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先与我商量!”

谢原愣了愣。

祖父这怒火有些莫名其妙。

沉默片刻后,谢原重新将事情跟谢升贤捋了一遍,可谢升贤非但没有放心松懈,反而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谢原:“祖父……”

谢升贤叹了一口气,抬手挤揉了一下眼周穴位,态度忽转:“我知道了,就按照你们设想的去做吧。”

谢原眼中划过一道思虑,“祖父是不是有什么旁的顾虑?若是有……”

谢升贤摆摆手,低声道:“无事,我睡糊涂了。不早了,赶紧回去歇会儿,等天亮些,你还有的忙。”

谢原看了祖父一眼,并未再追问。

东宫走水是大事,消息在夜里传开,明日一早定有不少人去打听情况,他得赶早进宫才行。

刚才出来时,谢原便没让岁安跟着起来,这会儿见她睡的安稳,怕惊醒她便没到床上,在一旁的斜榻上合衣躺下,抬起一条手臂枕着头,反复琢磨祖父刚才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