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不满地看向淳于越,“若我收到这样的文书,你会不会愤怒,会不会怒指御史大夫。”

“臣当然会!甚至会拔剑廷尉府。”淳于越忠心耿耿地说道。

但很快他脸色一垮,苦着脸看向扶苏,“可长公子啊,陛下对待张上卿格外不同,这……这位的身份怕不是有点……该如何说呢……这事您为何要出头呢。日后指不定会有利益之争,会刀剑……”

扶苏冷静地打断对方:“不会,他不是敌人。”

淳于越苦口婆心道:“长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扶苏道:“嗯,确定。你日后多看顾他一点。”

淳于越一时被哽得差点没喘上气。

他的心情正应了后世那一句“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

扶苏不知道淳于越正痛心疾首,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咸阳宫,面见嬴政。

扶苏一副着急上火的

模样,而他对面的嬴政则刚刚起身。

嬴政接过宫女铜盘中的白巾,认真细致地擦拭着脸颊,脖颈和手指,等他将白毛巾重新放回水盆中,才看向候在一旁的扶苏道:“坐。”

扶苏并没有坐下,而是严肃地拱手道:“父皇,您是否还未听闻有关丞相府的消息?”

嬴政咕噜咕噜地漱口,将水一吐,抬眼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给我拐弯抹角。”

扶苏语速很快道:“父皇,阿婴虽天资聪颖,但到底年幼,行为处事只图一时爽快,却不知这般做会后患无穷。”

嬴政眯了眯眼,道:“哈,什么后患?群臣认为阿婴不堪大任?日后对阿婴敬而远之?”

扶苏一顿,开口道:“父皇的推断正如儿所担忧。儿担心此事闹大之后,会加大阿婴入主丞相府的难度,日后就更难处理政务了。”

“哈。扶苏你啊……你莫非不知晓我为何安排阿婴当上卿。”

嬴政忍不住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认为我是希望阿婴在大秦稳稳当当做丞相的吗?

我当初把你丢去九原,让蒙恬带着你抵御羌族,开疆拓土,建立军功,难道是为了让你当上将军的吗?”

扶苏一时哑然,他好像有些明白嬴政的意思,但又不太明白。

稍作思索,扶苏认真道:“父皇,这有何区别?即便不是期待我成为上将军,但送我去九原,不还是为了让我熟悉军营,掌控兵权,锻炼行军打仗的才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