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会很想你。”

我抽了抽鼻子,鼻头酸涩得厉害,眼泪也掉个不停,我只说自己会很想他,却没敢问他会不会想我。

“嗯,”谢言说话的语气淡淡,没有不舍,像是早已料到,也没有半分惊讶之色,状似无意地问我,“怎么突然要去江南?”

“我不知道,我爹爹要我去的。他最近很忙,忙到都没时间理我。”

“谢言你知道吗?我好担心我爹爹,怕他有什么危险。但他不与我说,我又不敢去问他,怕他不高兴。”

“他已经许久没和我一同吃饭,今日因为是我的生辰他才陪我。”

“我今天才发现爹爹苍老了许多,他才不过四十岁,为什么会突然老得这么快?我看着就觉得好难受。”

“他现在都独来独往,我觉得他好孤独。”

“谢言我与你说,我爹爹有个很奇怪的朋友,是我的林叔叔。他们二人相处起来很奇怪,林叔叔白日里都是装着和我爹老死互不往来的样子,但是他时常深夜过来与我爹饮酒聊天把酒谈心,可现在他也不来了。”

“是林瑞林大人吗?”

谢言听我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却只对这句话感兴趣,出声来问我。

我转过头去,便见他凤眸沉沉,神情比得知我要离开时还要专注认真。

我有些难过,却没有往深处想,只点头说,“是啊,我小时候他就与我爹是最好的朋友了,只是我不知他为何要与我爹平日里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嗯。”谢言抚弄我长发的手一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抬眸淡淡看我一眼,又没了下文。

“我有时觉得爹爹很爱我,可我又觉得他是因为我娘亲的嘱托才爱我。若不是我娘亲,他应是要恨我的,毕竟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可我不是故意的。”

“可能是因为我一出生就害死我娘亲,所以上天便给了我一具畸形古怪的身体,那些人都叫我怪物。”

说到这里,我便如胆怯的少年打开了关着噩梦的匣子,那一声声的“怪物”响彻在耳迹,少时的梦魇缠绕着我,我浑身都开始颤抖,死死咬着嘴唇,手指扣弄床下的被褥,就连眼泪都开始不受控制。

“谢言谢言谢言...”

我不断地叫着谢言的名字,像是在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急切地趴在谢言身上,将脑袋挨着他胸膛,很没安全感地将手脚都缠在他身上,怯怯地问他,“谢言,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