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杀的案子,证据齐全,哪里还值得他雇人收集线索,除非张氏的死还有别的隐情。

按照那贴身丫鬟的说法,张氏只是徽州一富户的女儿,但若真是如此,云程怎么会对她的死如此慌张,看见尸体不报官,第一件事想想的竟是替自己脱罪。

如意垂眸,指尖在窗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东家是个怕麻烦的人,想来不会管他们的闲事。”赵燕宁道。

如意回神,勾唇笑道:“酒楼开张的事还忙不过来呢,你以为我会去蹚浑水?”

不去蹚就好,拂满应该也很快收工,云府不好沾惹,早避开早妥当。

赵燕宁颔首,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意倚在窗边,望着天上明月,脑海里闪过魏子玦那双通红的眼。

月落金乌起,临安又是一个冬日暖阳天。

沈岐远大步迈出府门,紫金貂长披在风里微微隆起,更衬得他身长肤白,清风兰雪。

如意不由地吹了声口哨。

踏上车辕的脚一顿,他想侧头,却硬生生忍住了,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低身就进了车厢。

周亭川看了看远处,小声道:“柳姑娘来得这么早,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能有什么要紧事。”沈岐远面无表情地道,“左右不过是魏子玦要守孝,她无聊罢了。走吧。”

周亭川眼珠转了转,坐在车辕上扯着嗓子喊:“姑娘,咱们大人忙着去刑部司呢,天怪冷呢,您身上单薄,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是这么说,手却分明在朝她招。

如意笑眯眯地走过来,手一撑就坐上了车辕右边:“巧了,我也要去刑部司给拂满送早膳,不介意带我一程吧?”

周亭川点头,又瞥了瞥身后紧闭的车门:“地上积雪未散,难为姑娘站了这么久。”

“谁让你们大人不会心疼人呢。”她耸肩,“都往府里送了好几盒子礼物了,也不见他给我开门。”

礼物?沈岐远听得皱眉。他没有收到,管事也没禀告他,送哪儿去了?

“姑娘见谅,昨儿天气不好,大人心烦,一回府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吓得管事们都不敢靠近,您送的东西许是都还在二门门房里搁着呢。”

又发脾气?如意哭笑不得:“前日生我的气倒好说是我惹他了,昨儿我可没见他。”

“也不算没见。”周亭川摸了摸鼻尖,含糊地道,“西城门处倒是远远瞧见了,只是大人没让我出声。”

西城门?如意了然,昨日她从苍耳山把魏子玦带回来,的确路过了西城门,只是人在车厢里,没见着外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