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会穿衣,在酒楼还有拂满帮她,自己来真是半天也系不好一个扣带。

沈岐远看不下去了,拍开她的手接过了系带。他眉间是皱着的,眼眸却透着耐心和专注,修长的手指缠绕打结,一条一条的,替她将繁复的衣裳穿好。

长睫垂着,光影温柔地落在他鼻梁上,看得如意心里像是塌了一小块儿。

然而,衣裳一穿好,沈岐远的神色就恢复了正经:“有求于我?”

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因为先前的冒犯特意带东西来赔罪。

如意抱拳:“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轻哼一声,他听也不听什么事:“不帮。”

“跟刚才的不要是一个意思吗?”她挑眉。

“?”

沈岐远咬起了牙:“先前怎么答应的,忘了?”

“这不还没到人前。”她反过来嗔怪他,又将袖袋里藏着的身契文书拿出来,“您看看,怎的能让她落个自由身。”

看见贺汀兰的名字,沈岐远没好气地道:“我那晚去雍王府,就是想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改了太多人的命,反噬迟早会全落在她身上。

面前这人丝毫不在意,只笑:“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

那欠他的呢,也会还吗。

沈岐远垂眼,表情不虞,却还是伸手将身契给收了。

如意笑着起身,亲了亲他的脸侧:“有劳大人。”

“你往后不可这般举止。”他不悦地抬袖擦脸,“虽非常人,但既在这人间过活,便要守人间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