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当初作为一个毫无权势的大夫,被她逼迫着成为外室的场景。

在李景乾看来,这是屈辱的、是不想再回忆的。

但他觉得宁朝阳会喜欢。

看着这么眼熟的画面,听着这么眼熟的话,她就算是块木头,也该想起自己这个居高临下睥睨卑微小草的痛快时刻,顺带想起他是谁。

然而。

宁朝阳站在光里看了一会儿漂浮的灰尘,开口说的却是:“侯爷的消息果真灵通。”

“什么?”他皱眉。

面前这人往前走了一步,带着满身的光俯身下来,手撑长案,似笑非笑:“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下官以为侯爷只会将这计谋用在边关沙场,没想到却连我凤翎阁也有此殊荣。”

言下之意,是他安插了人手打听到了她和江亦川的过往,然后故意效仿?

李景乾拍案而起:“本侯岂会做这等——”

她转身就往外走。

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里,李景乾一顿,不服气地越过长案:“本侯话还没说完,你……”

宁朝阳走得极快,他大步跟迈,两侧的木栅栏快速后退,影子都晃连成了一片。

“你站住!”他微恼低喝。

前头的人一顿,竟当真听话地停了下来。

李景乾走到她跟前,转过来冷眼睨她,刚想说她这举动真是嚣张冒犯,旁侧突然就传来一声鞭响。

啪!

他眼眸微张。

沾水的牛皮鞭子打下去,力道之大,在光里溅起了一片细细的水雾,木架上绑着的人闷哼一声,囚服上慢慢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