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本来想等嬴政撒了气再说,然而听到赵高接二连三狗腿又挑拨的话,张婴憋不住了。

嬴政和扶苏的矛盾,那是内部矛盾,再怎么炒这肉还是烂在自家锅子里,安全。但绝对不能让狼子野心的赵高趁虚而入。

思及此,张婴眼珠子一转,大声道:“仲父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扶苏阿兄已经悔悟了!”

赵高:……

嬴政身体一顿,回头看向张婴,沉默了一会,他才缓和表情道:“阿婴来了。”

“仲父!阿婴可想仲父了,仲父这剑不是一般的重啊,累不累?”张婴一路小跑上前,帮着扶起嬴政手中的重剑。

嬴政见张婴人不足剑高,忽然而一笑,将手中的重剑插入剑鞘,道:“阿婴不必替扶苏说话。”

张婴余光瞥了一眼沉默的赵高,道:“我可没替扶苏阿兄说话,只是在陈述事实。今日,扶苏阿兄与我碰巧在军营碰上,他与我说对仲父很是愧疚,所以在看到仲父下达的诏书后,扶苏阿兄很难过,但依旧听令北上。这不是悔悟是什么呢。”

张婴熟练地运用春秋笔法,掐头掐尾地编了一下。

没想到他刚刚说完,就被嬴政轻轻地戳了下眉心。

张婴抬头,恰好与嬴政似笑非笑对上,嬴政道:“他犟成那样能服软?怕不是在心忧他的羌人羌骑。”

张婴一时囧,你们父子真了解彼此。

“上卿,长公子在九原耕耘了那么些年,视羌族为自己人也是正常。”赵高在一旁低声劝,“他及时回去处理羌族细作……”

“你干嘛挑拨离间!”张婴瞪了赵高一眼,完全没有给这人面子的想法,他看向嬴政道,“仲父,您打下六国之后,不说打心底,面子上不也是将六国遗民归为新秦人么。是,羌族不如六国遗族,扶苏阿兄对羌族好过头了一些。但有一点,他用收服的羌人组成骑兵去打羌人和匈奴人,这不是很好么。”

嬴政骤然沉默,片刻,将腰间的重剑丢给一旁的内侍,骂骂咧咧了几句:“什么好!我看坏得很,又劳你来当说客,还能不是问题……”

张婴见状反而轻松了些,仲父性子烈如火,能骂骂咧咧几句证明有了好的转机,一旦陷入冰点沉默才是真的完蛋。

思及此,张婴打算趁胜追击道:“仲父,扶苏阿兄被送走是真的有些难过……不如将他调回……哎呦哎呦……”

“你这小子还哄骗朕上瘾了。朕能不了解扶苏的秉性。”嬴政一把掐住张婴的脸颊,捏了脸,冷笑一声,“让他去九原,怕不是正合他的意。怕不是在拿到诏书前就想去九原吧。”

张婴:……

又猜中了。

之后,张婴又旁敲侧击了几句,但嬴政态度很固执,就是不让扶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