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整一夜身体和精神的高度紧绷,厉以行走后不久,姚辞就又一次陷入了昏迷,期间他断断续续地清醒过几次,从被运上直升机,再到抵达帝国的漫长路程在他的记忆中只剩下几幅支离破碎的画面。

等他真正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帝国医学院附属医疗中心的加护病房了。

房间内温度宜人,窗外是一整片常青花园,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草坪上,有穿浅粉色套装的护士用轮椅推着老人散步,宁静祥和到让姚辞觉得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恍惚间他会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走私、偷渡、通敌叛国和炮火连天,只有眼前这间温暖的病房,以及病房外的花园。

房间角落传来一个声音:“二少爷,您醒了?”

姚辞在松软的枕头上侧过脸,看到不远处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他太久没说过话,发声的时候声带都有些嘶哑:“……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说:“是厉大校派我来的,让我日夜照看您。”

姚辞闻言,挣扎着想起身:“他怎么样?”

那人连忙赶到他身边:“二少爷您当心,厉大校他现在忙着处理案子,还不能来看您,您要是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办也是一样的。”

姚辞听对方含糊其辞,心下了然地问道:“他办的是姚震的案子吧。”

那人没有否认。

姚辞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他昏迷了整整五天。

对方帮他按了呼唤铃,很快就有护士推门而入,看到姚辞之后惊喜道:“您终于醒了。”

她给姚辞接了一杯温水,又仔细替他检查了一下肩胛处的枪伤,在随身带的观察记录本上刷刷写了几笔,然后拿起姚辞床头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在这期间,姚辞注意到自己床边贴的病人信息是伪造的。

护士打出的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她观察着姚辞病床旁各种监测仪器上的数字,低声报告给了对方。

电话挂断之后,护士见姚辞望着自己,便笑眯眯道:“是不是想问我打给谁了?我想暂且保管这个秘密,因为你今晚就能见到他了。”

姚辞一怔,下意识地想到了厉以行,胸口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