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次,江焕的手并没有伸向广播的开关键,而是拐了个弯,点了几下音量键,只是把广播的声音调小了。

王衍:??

他保持着头部不动,眼珠小心地左右转了转。

什么情况,江队默许路队在他车上听相声了?

路鹤里低头看着手机,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相声,时不时跟着发出几下吃吃的笑声,偶尔还会肩膀抖动着笑出声来。

王衍知道江焕最讨厌吵了,吓得喘气都不敢大声,心惊肉跳地偷看他的脸色,生怕江焕忍无可忍,打开车门把路鹤里踹下去。

谁知,江焕就跟聋了似的,专心开他自己的车,眼神都没飘一下。等红灯的时候,路鹤里正好听到一个非常低级的「屎尿屁」包袱,笑得拍了两下座椅。而江焕眼睛直直地盯着信号灯,唇角居然微微一动,向上弯起了一个非常小的弧度,然后很快就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王衍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嘶,是我瞎了吗?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大佬的世界真难懂。

到了医院,江焕把车停在了离大楼入口最近的地方,等他们下了车,才独自开走停车去了,这一路上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而路鹤里很习惯的样子,埋头看着手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下车了。王衍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终于松了一口气。

路鹤里瞥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好笑:“你怕江焕?”

“怕,谁不怕啊。”王衍眼含泪花,委屈地抚了抚胸口,“江队一瞪我,我就恨不立刻跪下叫爸爸。”

路鹤里失笑,摇了摇头:“那点儿出息。你要是见了罪犯怎么办?”

王衍咽了口唾沫:“说实在的,江队比罪犯可怕多了。他们二队的小胡,上次被毒贩丢到河里都没哭,结果有一次他弄错了案卷,江队一句话不说瞪了他半分钟,小胡当场就给吓哭了,脸都哭抽抽了。”

“哈哈哈……”路鹤里笑得前仰后合,随口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

王衍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是在说谁。

上楼到了阿璧的病房外,却见门口围了一大群人。有穿着警服的警员,有路鹤里安插的便衣,还有好几个背着枪的军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看到路鹤里过来,警员们像见到了救星,连忙过来告状:“路队,这几个人是基地过来的,说要把嫌疑人带走,转到基地去。”

路鹤里脸一沉:“还没到时间。”

那几个军人也毫不客气,递过一个文件夹:“路队长,上面命令我们今天就把人带过去,而且我们手续齐全,中央警队没有理由不放人。”

路鹤里翻了翻那堆文件,手续自然是全的,程序也合规,胸口憋火憋得难受,把文件递回去:“行吧,等我问完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