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原址是云沂博物馆,旧博物馆搬迁之后,地皮辗转到程家手里,被最受宠的小曾孙拿来开会所,砸重金请国外大设计师操刀,装修了两年多,前阵子刚刚开业,邀请了不少好友来捧场,其中便包括许奕舟。

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在各类社交场合露面的傅闻深,许奕舟跟其他圈子的交往要密切许多,提起许家二少,几乎人人都认识。

坐轮椅来会所玩的客人不多见,坐粉色轮椅的更不多见。

钟黎一路上收到不少目光,有两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似乎还认出了傅闻深,捂着嘴站在墙边,瞪大眼睛一路目送。

进入包厢,里面十分热闹,围坐沙发正喝酒说笑的人们一起将视线投过来。

见了傅闻深,几个年轻男生立刻站了起来,神态颇为恭谨。

有人先叫了声:“闻深哥。”其他几个便像复读机似的跟着打招呼。

坐在中间的短发男人回头,右耳上戴了枚耳钉,笑着说:“你今天也太慢了,在家梳妆打扮……”

说话间目光转到轮椅,看清坐在上面的人,调侃的尾音一凝,笑容消失。

整个包厢随之安静。

钟黎打眼一扫,六七个人,每张脸都没印象。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内容各异,气氛莫名有几分古怪。

这状况跟钟黎预料的差不多,傅闻深的这些兄弟们,果然对她都不怎么友好呢。

钟黎歪头看了一圈,弯起温柔和煦的微笑:“你们好啊。”

没人应声。

她的出现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气氛冰结,每个人神色多多少少有点内容,简单总结就是:“她怎么来了?”

在这微妙的凝滞中,傅闻深神色自若,完全没有作出解释的打算。

钟黎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会所穿镭射衬衣的侍应上前,将她的轮椅移开。钟黎脱下风衣,极随意地往身旁一递。

傅闻深抬手接了,递给一旁侍应。

钟黎风衣里穿了一条水绿色的吊带长裙,裙身点缀水晶珠片,下摆是层叠的木耳流苏,行走时波光微闪,裙摆如水飘荡,清新又俏丽。

即便左脚微跛,必须扶着傅闻深的胳膊,钟大小姐依然走出了美丽夺目的风采。

她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进来,几人懂事地让到一旁,腾出中间的位置。

钟黎坐下来,随手将头发拨到肩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滑过这些人,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像好人的,问他:“你喝的是什么,好喝吗?”

那人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酒杯,回答:“Cuba Libre。”

“里面都有什么?”